爱你无悔  第十章

作者:莫霖      更新:1390312799      字数:4000
  「不错!换你考我。」
  「民事诉讼法第两百七十七条,有关於……」
  「不用提示,我会。『当事人主张有利於己之事实者,就其事实有举证之责任。但法律别有规定,或依其情形显失公平者,不在此限』。」
  「算妳狠!那我再考妳……」
  「轮到我了吧……好好好!你考。」不然他又要耍小孩子脾气了……
  「举证责任之例外,统统举出来。」
  「事实於法院已显著或於职务上已知者,当事人自认之事实、当事人对他造主张之事实不争执、法律上推定之事实无反证者,这些都不用举证。」
  「妳妳妳……妳太厉害了吧!妳是不是统统都背在脑袋裡了?」
  「好说,该我了吧!请背出民事诉讼法第六百四十五条。」
  「……啊?我……我不知道!」
  「骗你的啦!民事诉讼法只到六百四十,没有六百四十五条。」
  「妳耍我啊……」
  「别这麼爱计较嘛!」
  「哈哈哈……」
  「呵呵……」
  「又在笑什麼?」
  沉佩璿跟著严士扬,两人一起漫步离开地院与地检署,时间是晚上十点,算是下班了。碰巧彼此都将工作告一段落,就一起约了离开。
  「也没有啦!」
  「还说没有,你在我的法庭上当场笑出来,该不会是在嘲笑我吧?」声音轻柔,指控倒是很重,典型沉佩璿说话的方式。
  他感到一阵紧张,深怕她误会,「不是、不是,我……我是想起以前的事,以前我们一起在操场上慢跑,然后背著法条。」
  想著,她也笑了,两人继续走著,转过个弯,离上班的地方愈来愈远,心情自然也愈来愈轻鬆。
  「那你现在还想玩背法条的游戏吗?」
  一张俊脸垮掉,「不要!」
  她摇头失笑,「亏是你还是个执法人员。」
  摸摸自己的头,跟在她身边,下意识的一些动作,比如让她走在内侧,让她走在稍微前面的位置,在在显示出他的照顾。
  看著她摆在身侧轻轻晃动的手,严士扬突然有种冲动想要牵住她的手,但又勇气不足,就这样伸出了又缩回来!
  严士扬的大手就这样要伸不伸的,维持与沉佩璿的手保持十分公的距离。
  眼看就要牵到了,却又缩了开,严士扬在心裡大骂自己真是个窝囊废;就在此时,沉佩璿停下脚步看著他,看见他那一脸懊恼的模样。
  头一低,就看见他停在半空中的手,她笑著,「你想牵我的手啊?」
  像是偷吃东西被发现的小孩一样,严士扬竟然第一次得害羞,黝点的脸都红了。
  沉佩璿看著,主动牵起他的手。
  她她她……她牵他的手?
  她知道自己冲动了,但这不是一天、两天的冲动,而是十年了──这段单向的感情说也说不清,她一个人品嚐就好。
  「小璿,妳还记得吗?妳说妳很喜欢一个男生,但那个男生喜欢别人,所以妳愿意祝福他……那个男生是谁啊?」
  「你的记忆力怎麼这麼好啊?」都这麼多年的事了。
  说来好笑,这段话这麼多年来他想忘都难忘,常常想著,想知道那个幸运的傢伴到底是谁?是哪个上辈子烧好香积了阴德的傢伙可以得到小璿的喜欢?
  该死!他真的超乎他自己想像的在意!
  「在我回答你之前,我想先问你,你还在想小君吗?」
  严士扬想了想,点头又摇头,「想,因為我跟她交往过;但也没再想了,因為经过这麼多年,她应该早就已经嫁了。」
  那只是一段年少时期的初恋──很痛,痕跡很深,但岁月的力量更大,曾经再喜欢的人,经过这麼多年的分离,那种喜欢的感觉早就淡了,甚至淡到他也不确定是否存在。
  反而是她,这麼多年陪著他,一直都只有她陪在他身边,不曾离开、不曾放弃;给他鼓励、给他鞭策。
  「我永远没办法忘记你带著小君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天……虽然说要祝福你,可是想到还是很难过。」
  严士扬喉头一紧,心為她而疼了,「妳為什麼不告诉我?」
  「告诉你,让你脚踏两条船啊?」
  「我……」
  「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沉佩璿笑著,与他紧紧牵著手,「只能说,我们认识在不对的时间。」
  「也许吧!」
  她看著他,真的觉得他变了好多──收敛了、内敛了,不再这麼张狂;岁月与挫折磨练、砥礪了他的心智,虽然有时候他孩子般的个性、自信自傲的神情还是会跑出来,但现在的他真的比以前成熟、稳重多了。
  单看宏志的案子,他如此深入的去调查被告的身家背景,发觉被告竟是这麼可怜的人,原来犯人未必大奸大恶。
  她受他影响,法官冰冷的血都沸腾了起来。宏志的案子,她最后判他两年徒刑,缓刑三年──三年内只要不再犯罪,外前咎不计。换言之,宏志可以继续陪著母亲,不用坐牢。
  「其实我还满笨的,要不是学姊跟我说,我还想不通。」想不通原来他早就受她征服,接受了她、爱上了她……
  「学姊跟你说什麼?」她很好奇。
  「她说要我有点良心,看看这十年来到底都是谁陪在我身边;学姊还说,有很多男人在追妳,说我不是唯一的。」
  「所以你只是想报恩?还是只是基於雄性生物的竞争本能?」
  严士扬摇头,很认真,「不是,当然不是。」
  沉佩璿也很认真,她想得到答案──她不是那种為了感情就冲昏头的女人,她说过她可以一辈子掩藏感情,一辈子只做他最好的朋友。
  「小璿,我喜欢妳。」他知道,他该给她答案了──这些年来她的陪伴、她的照顾、她的付出都说明了她的感情。
  他太笨,笨到看不清,还以為自己可怜兮兮,以為自己没人爱,原来十年来都有她陪著,他是全全界最幸运的男人。
  沉佩璿看著他,眼眶一湿,她含泪带笑,点点头,牵著他的手,继绩向前走;她总是掩藏激动,深怕被别人发现自己失控。
  可是她真的高兴,真的……「我也是……」
  他好高兴,停下脚步,一把抱住了她。
  沉佩璿笑著,还想挣扎,但他不放,两人紧紧拥抱;反正都离开法院了,别人也看不到,而且就算看到了又怎样呢?
  就在此时,他们听见了一阵哭喊,严士扬一回头,把沉佩璿护在身后,深怕有人攻击,可是他们发现来人是个女人!
  那女人脚步踉蹌,浑身衣著不整,看来极為狼狈;严士扬基於职业直觉,立刻觉得不对劲,彷彿闻到犯罪的气味。
  那女人靠近他们时,全身像是瘫软一样倒了下去;严士扬立刻放开沉佩璿,上前将人扶住,沉佩璿也面露忧心,在一旁护卫著。
  两人还来不及看向这女人,前方一阵叫嚣,好几个男人似乎在追这个女人,但他们一看见有人,立刻跑掉。
  「小姐?小……」
  那女人缓缓抬头,看向严士扬跟沉佩璿,他们都惊呆了──她……是她……
  女人看见他们,眼前一片昏天暗地,泪水溃堤而出──觉得羞愧、觉得羞辱,觉得毫无顏面,她放声尖叫,「啊──」然后昏了过去。
  「小君……」
  小君……
  那景况太惊人,吓得沉佩璿直到现在都还胆韵!
  严士扬基於合理怀疑,认定这其中必有犯罪事件发生,於是他来不及理沉佩璿,将汪映君抱起直接叫了救护车到医院,同时通知警方与检方。
  她是一个人回到家裡的!
  到家后,她不知自己该做什麼──显然还无法从刚才的恐惧中清醒过来,恢復冷静思考。
  一晚上的辗转难眠,脑中想到的都是小君那惊恐的脸,那凄厉的尖叫──这年小君到底经歷了什麼事?她到底怎麼了?
  这原本已经被忘记的人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还是一副落魄悲惨的模样,真是让人措手不及,最后沉佩璿失眠了整晚,顶著一副熊猫眼,以及精神不济的神情到法院上班,继续去迎战那堆积如山的工作。
  学姊看到她时,还讶异的问她到底怎麼了?她只是摇摇头,不发一语,处理著公事,审阅卷宗,写判决书。
  她在想什麼?或许是害怕吧!小君……这麼多年没出现了,会不会一出现,一切就变了?
  「我怎麼能这样想……」沉佩璿责备著自己,怎能為了私人感情变得这麼冷漠──小君看起来就像遭遇到重大打击,那个打击一定很严重,到底是怎麼了?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麼事?
  按捺不住,她第一次打电话,拨了严士扬的手机,有拨通,但没人接听;接著她再打电话到地检署找严士扬,没报上自己的大名,对方只说严检察官刚传讯嫌犯,目前正在讯问。
  联络不到……那男人也真是的,再怎样,昨晚她也亲眼见到了,他难道不用跟她说一下,让她了解状况,不用再担心吗?
  学姊李嘉蓉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抬头看著她,「小璿,今天怎麼了,好像一直心神不寧的?」
  摇头,「没事。」说没事是骗人的,她隐约可以感觉到好像就快要有大事发生了,只是事情会有多大、多严重,她真的很担心。
  学姊继续处理自己的公事。
  可是沉佩璿安静了一会儿,立刻又有了动作,她又开始打电话,试图再联络严士扬,但依旧没有结果。「学姊,地检署那边有什麼事吗?」
  「妳问地检署有什麼事?是案子的问题吗?」
  「不是,他们今天有传讯什麼人,或是正在调查什麼案子?」
  学姊摇头,「没听说啊!不过小璿,妳忘了吗?地检署那边的事,我们不一定会知道,检审分离啊!他们要做什麼也不会通知我们啊!」
  是啊!她担心到都傻了,「对啊……我竟然都忘了。」苦笑,笑自己傻,傻到连这种最基本的事都忘记了。
  沉佩璿不再问了──她不应该继续这样分心,这不像她;既然要工作,就应该专心一致,如果想东想西,手上这些等待她做出判决的案子的当事人,对他们也不公平。
  经过这番心理说服,沉佩璿收拾起杂乱思绪,专心工作,阅卷,整理资料,开庭;学姊则照常忙进忙出,帮忙她。
  中午过了,下午也过了,她忙到暂时都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堆积如山的案件几乎佔据了她所有的心思。
  每天的工作就是这样,时间永远不够用,时鐘上的指针,她都怀疑有人调快了,怎麼一下子就下午五点了?
  当她伸懒腰,活动一下筋骨时,看著时鐘,讶异自己又过了一天,可是停下工作,下一瞬间,所有的忧心又都回来了。
  看著电话,犹豫著要不要打电话过去问问?哪有这样的,昨天晚上才彼此告白,就算不用如胶似漆,他至少也该给她个电话吧?
  就算……再度遇见小君,也该给她个电话吧?
  真的不想把事情想到那裡去,显得她的度量太小,可是她还是女人啊!投注了心思,放入了感情,怎麼可能不想?
  可是她的理智还是安慰著自己──士扬是检察官,调查犯罪,全心投入,那是他的职责,也许这一整天下来,他都很忙,忙到无暇顾及她,这无可厚非。
  放宽心,做个理智的人,沉佩璿,听到了没……
  「我的天啊……」学姊突然开门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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