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宠  第十章

作者:金晶      更新:1394291977      字数:3861
  他们两人走入了以白纱笼罩着的小厢,四面白纱一面撩起,可清晰地远观,他人却瞧不清他们,其余三人则站在外头,各自找事做,有默契地没有扰到他们。
  姜燮廷抱着她落在椅子上,替她倒了一杯茶,见她接过后喝着,他才开口,「为夫从来没有问过你,你为何肯嫁?」
  宦夏莲心里不踏实地看了他一眼,总不能说替胞姐代嫁。
  「嗯,父母之命。」她中肯地说。
  他点点头,大掌抓过她的小手,细细地翻看,「不是因为为夫的宰相之名?」
  她微愣,反问:「夫君为什么这么问?」
  他微微一哂,「看来不是了。」
  他嘴边的笑更深了,「那么莲儿,如果为夫不做宰相了,你也不是宰相夫人了,你仍愿意待在为夫身边吗?」
  宦夏莲觉得他今天高深莫测,似乎话中有话,她只好模糊地说:「妾身嫁给夫君,是因为夫君是父母看中的人,至于夫君是不是宰相,这与妾身无关。」
  她一顿,他的黑眸深如黑夜,以为他在官场上遇到了什么难事,她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夫君,官场变幻莫测,就算不是宰相又如何,夫君莫把官名看得这么重。」
  「哦?」他玩味地看着她。
  「当然夫君也会有老的一日,他日也会告老还乡,官名乃是身外事,人死时也只占了棺材方寸之地,多一寸也没有,这官名也未必使人有什么不同,多年之后就只剩一具白骨了。」她轻声地安抚着他。
  他越听越着迷,心越来越柔,他索性将头埋在了她的脖颈间,嗅着她如兰般的芳香。难得见铁血宰相如此,宦夏莲也心软,「夫君,你切勿因为这些身外物而烦心,妾身听说夫君你是少年宰相,夫君你当时多大?」
  「十六吧。」
  宦夏莲算了算,「那夫君今年二十有四,已经当了八年的宰相,足以名留青史了,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他在她肩上闷闷地笑了,「嗯,为夫今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开怀。」再两年,这烦人的宰相之职可以卸下了。
  听他语气轻快了一些,宦夏莲不知道他的想法正好与自己不同,「那夫君如此年轻,再当几年的宰相也不是问题。」
  靠在她肩上的男子假寐的眼立刻睁开,「你不是说不介意为夫不是宰相?」
  「妾身不在意啊。」她刚刚是这么说的嘛。
  「但你为何还要……」
  「是夫君你自己要的啊。」宦夏莲心思缜密,恍悟过来,「夫君是不想当这宰相?」
  她终于懂了,他又靠了回去,闭上眼晴,享受着她的温香软玉,「对,一点也不想。」
  「那为什么……」
  姜燮廷便将当宰相之事与她说了一通,良久之后宦夏莲点点头,「如此也好,夫君不是宰相,我也不是宰相夫人,就不用应付那些达官贵人。」
  宰相府有总管,但有些事仍需要宰相夫人出面,若是他府夫人投拜帖来访,她总是要出来应付一番,但夫人与夫人之间说的也就是那些场面话,不是真心话,也没有什么意思,实在是无趣。
  姜燮廷耳尖地听出她话里的放松,不由得放声大笑,「莲儿真是可爱。」能将名与利看得透澈的女子,世间甚少,他何其幸运才能拥有她。
  他的话惹红了她的耳,她推开他,刚才任由他靠着,是难得见他失意,现在他没事,她当然是要推开,免得被外人取笑。
  他的手却死死地抱住她的腰,脸色略显苍白地说:「为夫有些晕船。」
  「怎么会。」她低头瞧他脸色确实不好,「那我们回去吧。」
  「无妨,只要莲儿任我抱着,我便舒服许多。」
  这话耍无赖的成分很大,她俏脸一红,明白他是在装,气得她小手往他背部重重一捶,听到他乾呕了一声。
  「要吐不要吐我身上!」她怒道。
  「多谢莲儿,这一掌将我的郁闷都化解了。」他嬉皮笑脸地说。
  这人哪有当朝宰相之范,显然是在卖弄无知,假扮三岁孩童。
  她别过脸,头望向别处,任由他像抱着柱子似地抱着自己。
  不远处天空大放烟花,她看得入神,赞叹道:「真是神奇。」
  她忘记了方才的事情,小手捏着他的手臂,「夫君快看,那烟花的颜色,红色、绿色、紫色……怎么会有这么多颜色?」
  「那烟花叫姹紫嫣红。」他看了不下数次,早已无感,她欢喜的模样远比烟花要吸引
  人,烟花在她的水眸里流转,脸颊因兴奋染上两朵云彩,看起来美艳动人。
  「真的好美。」她笑着说。
  「是。」他的眼落在她的脸上,她似有所觉地回望了他一眼,立刻羞得转过头。
  静静地赏完了烟花,夜已经深了,她也泛起了睡意。
  「回家了。」他在她耳边低语。
  「嗯。」她恋恋不舍地随着他起身。
  「下回再有,我们再来看。」他承诺道。
  「好。」她满意地点头。
  船到岸,他们下了船,宦夏莲突然扯着他的袖子,「夫君,妾身可不可以也要……那个?」
  「灯笼?」他挑高眉。
  她羞红了脸,「对,我要紫色纸糊的。」
  他无奈地笑了,命令属下保护好她,便亲自去替她买来。
  「小姐,青儿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烟花。」青儿兴奋地在她耳边嘀咕着。
  宦夏莲也笑着,一双眸就盯着姜燮廷消失的方向,等着他回来。
  有一个一身酒气的游人忽然撞了过来,李牧和廖峰立刻档住,「小心!」
  那游人睁着猩红的眼看了他们一眼,不经意地看见了宦夏莲,「哟,这是哪里的美人。」
  调戏的话让宦夏莲和青儿失措,让李牧和廖峰神色剧变。
  「再敢对我们夫人出言不逊,我们就不客气了!」廖峰冷声道。
  「哈哈,笑话,对我不客气,看清我是谁!」游人气呼呼地说,同时几个打手装扮的人找了上来。
  「少爷走慢点,小心了。」
  「你们来得正好,这些人要我好看,你们看着办!」
  打手们互看一眼,小心地询问:「少爷,男的打了,女的……」
  「哼,女的当然是给我暖床了,笨!」游人重重地捶了问话的人。
  「你要谁暖床?御使之子林荣!」阴森森的声音不知何时近身而来,姜燮廷一脸的黑。
  林荣被寒气吓得少了几分酒意,看清了来者,他抖着嗓子,「宰、宰相。」
  「林荣,你再把话说一次。」他压低声音,两眼里的冷意摄人,宛若毒蛇盯上了猎物。
  林荣立刻作揖,「得罪得罪,在下有眼无珠……」他偷偷看了看那绝色女子,「在下不知这位女子是贵夫人,夫人,在下唐突,得罪了。」
  一眨眼,姜燮廷又缓下了脸,柔和地说:「不知者不罪。」
  林荣脸色大变,「那、那在下先走了。」
  「不送。」
  林荣一转身就加快脚步,身边的打手仍懵懂,「少爷,既然相爷都不当一回事了,你急什么?」
  废话,能不急吗,当年新皇登基,不少人暗里挑拨反抗,宰相一句不知者不罪可是将不少人给送进了牢里,他不赶紧回去找爹救命,他能怎么办。
  宦夏莲白着脸,小手碰了碰身体僵硬的姜燮廷,「夫君?」
  「莲儿。」他转过脸,笑着看她。
  「夫君别气。」她轻轻地说。
  他淡笑,将手中的灯笼给她,「喏,为夫给你找来了。」
  「谢谢夫君。」他似乎没有生气了,宦夏莲接过灯笼,笑得欢喜。
  「回去吧。」
  「是。」
  临走前,姜燮廷朝李牧使了一个眼色,李牧暗暗地接下,无声地离开,去给那不长眼的御使之子一个教训。
  姜燮廷若无其事地拥着她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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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
  宦夏莲近日正在努力地学做女红,小心翼翼地一针一线缝制着香囊,为了学做香囊,她还特意向照顾她的嬷嬷请教。
  「什么事情?」她看都没有看青儿一眼,继续手上的活儿。
  「刚刚我去钱庄,结果发现……」青儿压低了声音,「那多出的利息好多。」
  听到青儿财迷的话,宦夏莲笑了,「那是,我们平日不花钱,存在那里这么久,自然多了。」
  「哇,我看呀,小姐都可以买下一个小院子了。」青儿开心地说。
  「我要是用不着了,就给青儿置办嫁妆。」宦夏莲笑着说。
  「小姐。」青儿不依地摇摇头,「小姐乱讲。」
  「哦?昨日爷问我你的事情了,说那廖峰多好多好,配你刚刚好。」说着宦夏莲看了她一眼,「你说我该怎么回他?」
  「懒得理小姐。」青儿害羞地跑了出去。
  宦夏莲笑了好半天,放下了手中的香囊,心想青儿的态度该是愿意的,这也好,青儿伺候了她这么多年,是该找个好男人嫁了。
  廖峰为人有进有退、谦虚有礼,是一个良人,一想到这,宦夏莲有些等不及地想做媒人了,于是她走出房,往厨房走去,特意亲自泡了一壶茶往书房走去,这个时候他都是待在书房里。
  刚走到书房门口,就见到一个长相清秀的美丫鬟,她愣了一下,问道:「爷呢?」
  那丫鬟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相爷正在办事。」
  府中的人个个对她有礼相待,倒没想到这个丫鬟竟是这样的态度,宦夏莲忍下不悦,她记得往日不是这丫鬟侍候在旁边,她也记得姜燮廷不愿丫鬟伺候,多数时候都是廖峰和李牧在旁边。
  她不理会丫鬟,推门要进去。
  那丫鬟竟一个上前挡在她的面前,「夫人不要乱闯,这书房可不是妇道人家进的。」
  宦夏莲冷下脸,「爷从未说我不可进书房。」
  这书房她都来来回回好几次了,说着她推开丫鬟,把门打开。
  那美丫鬟被挤开,宦夏莲顺势走进了书房,看见一褪的女子倒在地上,泪眼婆娑,再一抬眼,宦夏莲脸色大变。
  她快速地跑了上去,扶住倒在地上的姜燮廷,慌慌张张道:「夫君!你怎么了?」
  他脸色苍白,身上多处是伤,血迹染红了他月牙白的袍子,听见她的声音,他看向她,笑道:「这倒是我第一回看你这么惊慌的模样,呵。」
  没心思理会他的玩笑话,宦夏莲惊恐地拉开嗓子喊道:「来人哪,快来人!」
  今日廖峰出门办事,李牧陪伴在姜燮廷身边,刚才喝了一杯茶水,闹肚子便去上了一趟茅房,走在半路听到夫人的声音,他心知出事,即刻运轻功到了书房,两名丫鬟,一个倒在地上哭,一个靠着柱子发呆,夫人则是抱着流血的相爷哭,大乱了!
  片刻之后,姜燮廷被安置在床榻上,面容憔悴,身上的伤已经包紮好,一脸冷意地看着跪在他前面,瑟瑟发抖的两名美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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