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小福星  第6章

作者:寄秋      更新:1605132939      字数:2306
  “呵!路过的婆子……我这长相像老婆子吗?眼瞎的人还真不少。”他自我嘲讽。
  见过世间冷暖的蒋三闲还看不出里面的门道吗?还不是看他父丧母亡,身后无显族,落难于此尚且靠人庇护才有立足之地,世族之家的儿女大多用来联姻,谁会轻易送人。
  “咯咯……你把头发染白,脸上画几条皱纹,再把背往下压就像了。”陆青瑄咯咯发笑。
  “敢取笑我,胆子长肥了。”他作势要掐她腮帮子,把面颊拉成丑娃儿,看她的胆敢往哪边长横了。
  “不要,不许掐我,男女授受不亲。”她吓得连忙捂脸,尖叫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蒋三闲眉头一挑。“不亲也亲了,我是一手揽着你的腰抱在怀里,你说我还能离你多远。”
  乍地,她粉颊微红。“多谢表哥搭救之恩,若无你的及时伸出援手,恐怕青瑄早已命丧湖底。”
  “所以今生无以回报,只得以身相许。”他说得戏_,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闪着些许笑意。
  面上一羞的陆青这娇嗔。“戏文看多了都生了癔症,那是戏台上才有的,谁会当真。”
  “我会当真。”他似真似假的说着。
  “表哥别逗我开心了,你是注定要飞到云霄上的人,我一个庶女可不敢心生妄念。”偶尔抱抱金大腿有益无害,让她和姨娘多座靠山,可是谁敢痴心妄想把金大腿变成自家人,那简直是异想天开。
  “小庶女又何妨,我可是一无所有的穷书生,搭上我说不定是你吃亏,赔上你一生。”
  看她的表情似乎不像作假,难道她能看出他有朝一日会飞黄腾达,成为人上人?
  蒋三闲在心里苦笑,前路未定的他又怎好臆测她的想法,也许误打误撞猜中了,鱼跃龙门只差奋力一搏,她大概是指他只能靠着科举给自己一个好出路吧。
  “一时穷不是穷,等你考上了举人再发愤图强,春闱再蟾宫折桂。”权势滔天的他怎么会穷,抄几个贪官污吏,他地窖里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可不比皇宫少,富可敌国。
  陆青瑄脑海里转的是重生前看到的金山银山,当鬼的她垂涎不已,可惜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她连摸都摸不着,整个鬼身从金子、银子中间穿过去,只能望着黄白之物叹息。
  一年对他而言都太长了,他等不及了……“丫头,我已向姨母求娶你,你可愿允诺?”“嗄?”她怔忡。
  看她傻乎乎的娇憨样,为之失笑的蒋三闲再次把手往她头顶一放。“傻样。”
  “啊!不许再把我的头发弄乱。”她紧张地盯着他,唯恐再一次被拨乱头发。“不乱,瞧你那小眼神都快把我看成仇人了,我这人戏弄人也是有原则的。”他一脸正经。
  “啐!信你是傻子。”她两眼睁得又大又圆,好似在提防他出尔反尔,手一动又不安分。“你还不傻?”他看她就是个小傻子,傻得纯真、傻得无邪、傻得不知人心险恶、傻得喂大吃人的老虎。
  陆青瑄不服气的杏眸圆瞪。“我哪里傻了,我是大智若愚,不想像你们这些自诩聪明的人想得多,自寻麻烦。”
  “嗯!说得有理,不愧是我中意的姑娘。”多思多苦恼,还不如什么都不想,她比他豁达。
  闻言,她脸一红。“表哥,你越说越不像话,谁要你中意了,让人听见了我的名声就毁了。”
  她还是很爱惜小小的名节,虽然微不足道。
  “最迟在秋闱后,一旦放榜了,我必遣官媒上门提亲,到时就不会有人闲言闲语。”他必须快刀斩乱麻,不能给别人机会,如果他在年后进京,势必会碰上那个人……
  “你有把握能上榜?”看他一脸自信,她真想打击他。
  “若是我都落榜,此次科考必有舞弊。”以他的才学和破题能力,主考官得有多瞎才敢黑了他。
  “说得你好像独占鳌头似的。”虽然已知他是这一届的解元公,她还是忍不住想酸他一句。
  蒋三闲眉目生辉地展颜一笑。“我想娶你为妻。”
  她顿了顿,微露怅然。“母亲不会同意的。”
  “你确定?”事在人为。
  “是。”嫡母不会让她们母女称心如意,表面上看起来大度的主母,能接纳丈夫的妾室,实则恨之入骨,不时地使些小手段打压,甚至想置人于死地,一泄心中怒气。
  在重生之后,陆青瑄才知道嫡母对妾室、庶子庶女的好全是伪善,三哥陆岑的学问并不比二哥陆夙差,但他一遇考试必有事,不是腹痛便是连拉三天,这次最惨是摔断腿,与科举无缘,目前只能打理府中庶务。
  太多的巧合凑在一起便不是巧合,庶子女的婚配都不是太好,除了她以外,个个貌合神离、同床异梦,最后夫妻失和、子嗣困难,没有一个平平顺顺,白发到老。
  即便是陆青瑾也被妾室毁了容,她嫁了个看似前途似锦,事实上却殴妻成习的武官,在议论婚嫁之前便有种种类似的传闻,武官已死了两个老婆,陆青瑾是第三个。
  但是嫡母对此事绝口不提,还哄着庶女说是一门好亲事,把陆青瑾骗得团团转,欢天喜地的嫁过去。
  不到一年,如花般的小娘子骨瘦如柴,全身是伤,她心里有怨却不敢找上嫡母、嫡姊出气,于是又习以为常的朝陆青瑄发泄,口出恶语、强取豪夺,甚至荒谬地想要换夫。
  “如果姨母点头了呢?”他不会让姨母从中作梗,他们都忘了真正能做主的另有其人。
  陆刺史的话才能一锤子落定。
  他先向姨母一提是为尊重,表示他还敬她为长,几年的收留他还是心存感激,并未忘恩。
  但是他的婚事却未必要姨母做主,她虽是长辈,但和他已是两姓人,可以从旁提点,给点建议,可要成亲的人是他。
  蒋三闲对姨母并无多少敬意,一个人再迟钝也感受得到对方的真心和假意,谢皎月愿意留下他不过是为了一个贤淑美名,实际上眼底的厌恶叫人想忽视都难。
  要不然姨母不会放任嫡女、庶女对他的一再羞辱,百般轻蔑,想藉着两人的手逼他离开,全了表面的面子,对外则道他是自己走,没有人赶,她也是万般舍不得,可人各有志,她想留也留不住。
  一个小手段便把自个儿摘出去,撇清无容人之量的嫌疑,内院妇人的心机可见一斑,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的贵女。
  “除非天下红雨。”嫡母的心性她再了解不过,庶出子女怎么打压怎么来,不可能给他们出头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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