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房这么难  第二十章

作者:绿光      更新:1489209741      字数:2968
  周凌春直睇他越发妖异的笑脸,心狠狠颤着。「可是冤冤相报……」
  「何时了?」他噙笑反问,笑意缓缓从唇角褪去,勾魂的黑眸浮现戾气。「凌春,如果我不反击就只能等死,我死了无所谓,但念玄呢?」
  「可是——」
  「之前我拿己身当箭靶,好让皇上可以将燕家的余党彻底追捕问斩,但我府里依旧有杀手入侵,除了徐家我想不到还有谁……就算不是徐家,也肯定是徐家人煽动的,因为那是徐家人最拿手的把戏。」
  周凌春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忍不住道:「所以你认为你必须将徐家彻底铲除,你才能安心?」
  「是。」他毫不犹豫地道。
  周凌春被他眸底毫无转圆余地的坚定给逼得闭上了嘴,哪怕话都爬上喉咙了,她还是选择沉默,因为她知道他不会听她的。
  她说得再多,他也只会认定是妇人之仁。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她疲惫地闭上眼,然手腕上传来的触感,教她猛地张眼,就见他直盯着自己手腕上的烙印。
  她本不以为意,在想起他说被判进倌馆,那么他身上必然有这烙印……他发现了当初救他的人是她,还是纯粹对这烙印起疑?
  「凌春,外头的人都说我是恶人,我压根不介意,因为只要能活下去,就算让我的心都黑了,我都无所谓。」他突道。
  周凌春不解地皱起眉,直觉得今天的他真的不对劲,话多就算了,就连那些不堪的往事都说了,他……是把她视为一家人了吗?
  「但就算我的心是黑的,只要在我危难时帮过我的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周凌春对上他灼热的黑眸,只觉得他的视线太炽烫,像是要将她看穿,他……
  光凭这个烙印就认出她,还是在她昏迷时,兄长们对他说了什么?
  「如果我能遇见帮我的人,我会尽其一切的回报。」
  周凌春眨了眨眼,轻叹了声。
  原来……他知道她是谁了,原来他只是想报恩,瞧她想到哪去了,还以为他纳自己为一分子了。
  「相公,有些人助人不过举手之劳,不图回报的。」她吸了口气,漾开一个完美的笑花。
  殷远浓眉微拢。「受人点滴,涌泉以报,这点道理我还懂。」举手之劳?不,
  那不是举手之劳,为了救他,她付出了可怕的代价,而她竟不要回报……是因为是他吗,所以不要他回报?
  周凌春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想闭眼再歇会,又听见他道:「凌春,如果周家老三是你的童养夫,你为何没进他的门?」
  她吓了一跳,瞪大了眼。「谁跟你说的?」
  「你家二哥。」
  噢,二哥真是长舌,连这事都说!「我三哥……」可恶,她为何得解释这事?
  她伤口好痛,只想再歇一会,为何一直找她聊天?
  「他既是你的童养夫,又怎会是你三哥?」
  她现在不只是伤口痛,就连头都痛了。「唉,相公,你也知道周家经营的是当铺,当铺里收的东西五花八门,有时就连孩子妻子都能当的,我家三哥就是这样来的。」
  「你为何舍他就我?」
  真的非问不可?周凌春牙一咬地道:「原本我及笄时就要和三哥成亲,但那年我的亲人一一离世,没了成亲的心思,后来……因为我三哥不能生育,所以这婚事就作罢了。」
  「他不能生育?」他愣道。
  「相公,这是我三哥的隐疾,可别外传。」
  「你为何知道他不能生育?你和他圆房了?」他蓦地俯近她,黑眸迸现戾气,像是无法容忍。「你对他下春药?」
  周凌春瞠圆水眸,满脸通红。「怎么可能?相公,你想到哪去了……三哥他那是二哥诊出的。」下春药?他以为她会对每个男人都下春药?她只是为了任务,为了和那小公子的约定而已,不要把她想得那么下流!
  殷远微眯起眼,像是思忖她话的可信度,半晌才道:「既然他与你毫无血缘,你该让他辞了二掌柜。」
  周凌春摸不着头绪,不知他这建议是从哪蹦出的。「相公,周家的男人向来不碰当铺经营,他们各有所长,可以各自发展,但我三哥从小就是为了与我成亲,家人才刻意培养他的鉴赏能力,他永远是我的二掌柜,我的左右手,我不会让他辞。」
  「你喜欢他?」
  周凌春傻眼极了,很想扯他的脸,确定他是不是其它人易容的,要不她家相公怎会如此多话,话题跳得这么远,教她压根不知道如何回答。
  「默认了,嗯?」
  「我不说话不代表默认,对我来说,三哥就是三哥,我从小就视他为兄长。」
  「如果你视他为兄长,为何当初还答应与他成亲?」
  要不是肩伤太痛,她真想拔头发以示她此刻的无助。这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吗?
  她家相公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吃到什么脏东西了?
  「相公,那是长辈决定的,放眼天底下,男婚女嫁不都是长辈决定?」可不可以不要再问了,她真的好累。
  「既是如此,当初你为何答应出阁?」
  周凌春真的很想翻白眼。「因为你派人上门求亲,因为我年纪不小了。」因为她如果再不出阁,三哥在周家会更无立足之地。
  周家血脉非得靠她延续不可,一个无法派上用场的童养夫留在周家,身分只会越发尴尬,所以二掌柜的位置永远是三哥的,一旦她出阁,稍有不及之处,三哥才有理由留下帮她。
  但这些事,她没必要跟他说得这般详细吧。
  「你生气了?」他直睇着她那双盈盈发亮的眸。
  「没有,我只是累了,相公,咱们晚一点再聊,好不?」拜托,不要再聊了,她只想再睡一会。
  「你睡吧,待会早膳要是好了,我再唤醒你。」
  「多谢相公。」太好了,她终于可以休息了。
  老天爷,把她那个寡言的相公还给她吧,他突然这么长舌,她会怀疑是二哥易容假扮他。
  「凌春。」
  「……」其实他真的是二哥吧。
  「凌春。」殷远再唤。
  「相公,你到底要做什么?」要不大伙摊开一起讲明白,不要一直骚扰她。
  「谢谢你救了念玄。」
  原来最终是要说这事……早说嘛!「举手之劳罢了。」
  「对我来说,不是举手之劳,是我穷尽一生都要回报的恩。」
  周凌春张口欲语,但想了想还是闭上嘴,干脆闭眼装睡算了。
  恩情,他想报恩,代表他的本性绝对不坏,可问题是他说报恩,她心底就是不舒服。如果都已经是一家子了,还说什么报恩?家人之间还分什么彼此吗?他的儿子就是她的儿子,父母护子,天经地义的,不是吗?
  他说报恩,就像是在两人之间硬划下界线。
  想着,不知怎地觉得眼有点涩,胸口闷得紧。
  大概是因为肩伤实在是太痛,而他又恶意扰得她不能眠,就算他现在抚着她的发,那手劲恁地轻柔,她也只联想他不过是为了报恩,让她的心……更痛了。
  无声叹了口气,突觉阴影逼近,下一刻她的额头像是被亲了下,教她的心瞬间被吊得高高的,直到那吻落在鼻头,落在唇上,她屏住气息不敢动弹。
  他这是在做什么?他们也不是没亲过,但为何这一次却教她这般脸红心跳?
  而且他不是有洁癖吗?她没漱口没洗脸耶……先让开好不好,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第八章】
  相公到底怎么了?
  到底过了几天了?周凌春趴在床上,一颗脑袋都快要懵了,唯一清楚的是每个晚上她的相公肯定会进房陪她,有时他身上会带着酒气,有时是熏香,而她不想过问他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可是他却会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他做了什么,然后……抱着她共睡一张床。
  共睡一张床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没有过,可问题是——她没有洗澡。
  别说洗澡,她就连人生急事都得要麻烦身边的人,为此,二哥特地把锦春绣春姊妹给带来府里,让她俩轮流照料她。
  幸好锦春绣春肯帮忙,要是连人生急事都要殷远帮她……她会很想死!
  但就算有锦春绣春在,她还是不能洗澡。碍于伤口收得慢,二哥怕她动作太大会让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于是禁止她自己上下床,遑论是洗澡,顶多只能让锦春或绣春替她擦擦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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