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暴君  第九章

作者:乔宁      更新:1501076985      字数:2923
  蔚阳挑了挑唇,似是嘲讽她的处境。「为了北燕的将来,君上切莫一意孤行。挑选皇夫兹事体大,可不容君上意气用事。」
  「云中侯是出于什么原因,指摘孤这个决定是出于意气用事?」荆安存心跟他杠上了,顾不上此际正在大殿上,怒气腾腾地发难。
  「君上过去不是这样不顾大局的脾气,可近来经常有出格的决定,且样样看来都像是为了拂绝臣的上谏,君上这不是意气用事吗?」
  「云中侯,你竟然质疑孤?!」荆安气得必须捏紧扶把,才能阻止自己跳起来。
  真可恶!这男人胆子越来越大,根本不把她这个皇帝放在眼中。他再如何势大欺人,为了蔚家的百世清誉,人前总要忌惮一些,可近来他似乎越发气焰高涨,大有想凌驾她之上的意味。
  「臣不敢,臣只希望君上能好好再想想。皇夫可是将来与君上共享一世荣辱的人,此事非同小可,万万不能草率决定。」
  「云中侯这是打算忤逆孤的心意?」荆安暗暗磨齿,一双美眸恨不能瞪穿他。
  蔚阳犹笑,一身紫袍更添仙魅气质,可在她眼中,此人是世上最阴毒的妖魔,就连她身下的重明鸟鎏金帝座,亦无法驱逐这尊妖魔。
  「臣不敢。君上英明神武,乃我北燕王朝的一代明君,卑臣怎敢忤逆。」
  讽刺!挖苦!他表现得未免太明显了!
  荆安重重咬紧下唇,几乎快咬出一道血痕。
  「君上,微臣有话上禀。」叶裴蓦地往前一站,大有帮忙解围的架式。
  蔚阳侧过玉琢一般的俊颜,淡淡睨了叶裴一眼,目光恰似轻蔑。
  叶裴也不甘示弱,冷冷瞪了回去。
  荆安见了,心中发暖。总算身旁还有个人愿意站在她这方。
  「说吧,孤听着。」荆安暗暗对叶裴露出感激一笑。
  「君上看人不分出身,是以才会决定择选杜蘅为皇夫,此乃一桩美事。云中侯是担心君上的美意会遭世人曲解,毕竟历来皇夫皆由名门子弟担任,少有贱民出身。」
  原来如此!叶裴是透过这席话提醒她,她若是执意选杜蘅,恐怕会遭人非议耻笑。
  荆安虽然领悟了这道理,可她仍是坚持地说道:「都这么多年了,总该有些改变,规矩到底是死的,人才是活的。再说,挑选皇夫总要挑一个让孤心悦的,否则要怎么与那人一起过日子。」她冷冷瞥了蔚阳一眼,回想起与黎蔚海的那段婚姻,只觉得充满了懊悔与恨。
  如今她终于跳脱出来,偏偏又被逼着找个人踏进婚姻这座坟,那么她宁可选择一个永远不会伤她的人。
  蔚阳的眸子又阴又沉,原先噙在唇上的笑亦已收起,似乎动了怒。
  荆安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嘴角徐徐上翘,对着金碧辉煌的大殿,声嗓清脆地宣布:「孤这就宣布,择日举行婚宴,册封杜蘅为皇夫!」
  圣令一出,满殿哗然,再无人言语。
  【第四章】
  夜已深阑,凤凰飞绣的橘红色灯罩将寝宫染上一片温暖的柔光。
  荆安刚刚洗净身子,只随意披了件白色锦花寝衣,一头及地的长发犹泛湿意。
  杜蘅同样一身素白的长袍,腰缠玄色锦带,唇若桃红,面如美玉,眉眼流转俱是魅人风华。他静静伫立在旁,手持乌木镶珍珠排梳,等着荆安走向他。
  荆安本是垂着眼,心事重重地寻思,一抬眼才发现杜蘅正在等着她。
  「杜蘅,你怎么会在这儿?」荆安诧异地停步。
  杜蘅声嗓温雅地说道:「是小的不好,君上没召小的侍寝,小的却自作主张来这儿等着君上。」
  荆安笑了笑,没责备。这个杜蘅……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她仔细观察过,进到后宫伺候东皇似乎非他本意,他对东皇根本毫无情意。
  那日从山城回来后,为了压下蔚阳的气焰,她刻意连着好几日都让杜蘅来侍寝。
  说是侍寝,其实她也不过是让杜蘅「陪睡」--单纯就只是两个人同躺在一张锦榻上,什么都不做,自个儿睡自个儿的觉。
  初时,杜蘅的反应相当惊愕,她也没打算多解释,几夜下来,杜蘅似乎渐渐习惯了,对她的态度亦有些不同。
  原本,她在杜蘅那双眼中只看得见空洞与麻木,可经过多夜的相处,他渐渐起了变化,也会主动与她攀谈,甚至在她彻夜失眠时,陪着她在黑暗中聊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其实你不必这样,这里没有别人,你不必伺候我。」面对杜蘅,她便拿掉了孤这个自称。
  在她看来,她与杜蘅没什么两样,都是被困在这座华丽牢笼中的可怜人。
  根据北燕的律法,男子一旦成为男宠,便终生只能依附在女人底下,以色事人,直至老死。
  至于皇帝后宫的男宠,一入宫中,便终生不得出宫,终其一生都只能等候东皇的宣召。有的男宠一旦失宠,便会被逐出宫外,这样的男宠即便尚且年轻力盛,也绝对无人敢收留,到最后只能自生自灭。
  她并不清楚杜蘅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进宫,可她感觉得出来,他在宫中过得并不快乐,就连侍寝这种事,怕也不是出于真心。
  莫名地,她总觉得在他身上看见了过去的自己:曾经有过美好的梦,曾经想飞……却出于某些原因,被迫剪去了翅膀,只能受困在原地。
  「君上是真心的吗?」
  银白的铜镜中,荆安正闭着眼冥想,杜蘅走过来,捧起她披垂在身后的那头如瀑青丝,手劲无比轻柔地梳整起来。
  「杜蘅,你说什么?」荆安没听仔细,睁开眼望着镜中的杜蘅问道。
  杜蘅垂眸而笑,手一下一下地来回梳着,声嗓暖暖地重述:「君上莫要责怪,小的今日已听说,君上有意册立小的为皇夫。」
  荆安呼了口长长的气,道:「是我对不住你,明知道你并不想沾惹这些,可我还是想选你。」
  发上的梳子忽地打住,杜蘅抬起了眼。「君上怎么会知道小的不想?」
  「我能感觉得出来,其实你在这儿一点也不快乐。」荆安已经闭起眼,没察觉身后的人正深深凝瞅着镜中的她。
  「君上如此关心小的,小的却不能替君上分忧解劳,小的真是惭愧。」
  「不,杜蘅,其实你为我做的已经很多,只是你并不晓得。」
  曾经,有多少孤单难熬的夜,她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瞪着屋顶直到天亮,那当下多希望有个友善的拥抱,有个人能陪着她,即便不说话,也能让她感觉到温暖,明白自己并不孤单。
  这几个同榻陪睡的夜里,温柔沉静的杜蘅,便给了她这样的温暖。
  尽管对他并不熟悉,可透过那些彻夜长谈,她从他口中听了好多故事,在那些故事中,两人慢慢建立起一种奇特的默契。
  那样的默契,无关乎情爱,只是一种静静陪伴的力量。
  杜蘅沉沉地望着镜中那张娇颜,素雅如芙蕖,淡漠疏离,跟过去他熟知的那个东皇截然不同……
  「杜蘅,你不必喜欢我,也不必奉承我。既然你离不开这里,那么至少你能做些让自己开心的事。」荆安睁开了眼,转身望向杜蘅,续道:「所以日后你就别勉强自己来这儿,除非我召见你,你不得已必须来,否则……」
  「不,君上错了。」杜蘅蓦然蹲下身,那双似水沉静的美目与她平视。
  荆安微诧,怔怔与他对望。
  杜蘅微笑,气质不染纤尘,他伸出手,轻触上她的唇,她心下一缩,正想躲开,蓦然听见外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蔚阳一进来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那两人坐在雕琢成比翼鸟的镜台前,目光沉进了彼此眸心,就这么纠缠着……
  沉黑的眸子猛地眯起,蔚阳一记跨步上前,将杜蘅拽了过来,一巴掌就这么甩上去。
  身形本就削瘦的杜蘅当下被甩在地上,荆安震惊地站起身,怒指着蔚阳大喊:「蔚阳,你这是干什么?!没孤的允许,你怎能擅闯孤的寝殿!」
  怎知,蔚阳怒气远比她更盛,那张绝色的俊颜爬满了怒气,暴躁而狰狞。
  荆安讶然一怔,刚要脱口的怒骂当下噎在喉间,出不来。
  「我以为你够聪明,原来你愚笨至极!」蔚阳冷笑一声,垂下眼怒瞪着矮了一截的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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