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没尺度  第十七章

作者:蔡小雀      更新:1425659792      字数:3078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眶灼热得生疼,却连半点泪意也无。
  痛到极处,连泪水都是灰烬。
  是,她独孤旦就是与这世间格格不入的一个人,她恋慕的、眷盼的,都是不可能实现的镜花水月……
  这世上没人能做到,也没有一个女人能得到。
  既然如此,又多说何益?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胸间疼得就要裂开了,却莫名又有种想笑的冲动。其实这样大逆不道、悖世违伦的话,她早就该说出口了。
  仿佛历经了长长的一生之久,高壑终于开口了。
  「你要你的男人一生无二妇,你这是……认真的?」
  她喉头严重堵塞着,心口越发炽热烧疼得厉害,闻言咬唇,毫不迟疑地重重颔首。
  「是。」
  「孤是帝王。」他声音沙哑。
  她真的笑了,乾涸的眼眶渐渐有泪,不再有半点火气,轻声道:「所以你看,我一早就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若孤许诺你,一生最宠你呢?」他眸光幽深而严肃。
  独孤旦心大大一跳,眼睛亮了起来,却在下一瞬间又黯淡寂然了。
  「最宠?是啊,对男人而言,这已经是最了不起的承诺了吧?」
  「你不信孤能做到吗?」他不服气。
  「一辈子那么久,不要做出你明知自己做不到的承诺。」她苦涩地笑了笑。「且,我要的是一生只忠贞、宠爱我一个人的男子,同样的,我也会倾尽一生所有去爱他敬他,白首相守,生死相随……」
  他一双浓眉死死打成了结,想也不想地道:「你要的那种男人,这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
  「是啊,」她自嘲地一笑,故作轻快地一摊手。「所以我认命了呀,这辈子只要好好挣来金山银山,为我阿娘和自己扬眉吐气便好,将来老了若怕没人送终,再到善堂抱养个娃子认在膝下,日后有人上香就好了。」
  他都快呕出三升黑血了!
  这、这还是女孩儿家家说的话吗?
  亏她还把如斯凄凉的晚景描述得恁般高兴,高壑真不知道她脑子哪来这些瞎七杂八的鬼东西?
  他刚刚光听心都快要给拧碎了,偏她还自顾自地说得天经地义,就知道女人不能宠!
  都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就是对她太好性儿了,万事都由着她,结果惯出了这一门子孤心牛拐的怪脾性!
  「一句话,」高壑脸色一沉,横霸的帝王之气煞腾腾而来。「要嘛,你乖乖跟孤回宫,孤什么都顺着你;要嘛,孤打昏了你扛回宫,你什么都由着孤。自己选一个!」
  她呆住了。「凭、凭啥啊?」
  「就凭孤是北齐帝!」他瞥见她就要暴跳如雷,心一虚,吐出话仍是霸气十足。「还有你救了孤,孤可不是那么不晓事的人,孤就吃点亏,以身相许了,再敢说不要,信不信孤在这里就先把你给办了?」
  「你——你——你——」
  「没意见就由孤作主了!」他眉眼灿烂如朝阳,朗然长笑一声。「来人!摆驾回宫!」
  主公好棒!终于搞定!万岁万岁万万岁!
  飞白和三大宗师几乎欢呼出声,迫不及待围了上来,就只差没把自家帅得没边的主公捧起来往上抛了。
  五个大男人完全没人发现在场的唯,一个小姑子脸色由青转红,最后是发黑……
  【第七章】
  吾家有娇女,皎皎颇白皙。
  小字为仇素,口齿自清历。
  鬓发覆广额,双耳似连璧。
  明朝弄梳台,黛眉类扫迹。
  浓朱衍丹唇,娇柔语若连琐……
  西晋.临淄左思<娇女诗
  他娘的!做皇帝好了不起的吗?
  独孤旦气呼呼地在龙榻上跳跳跳,狠命地踩了个乱七八糟一塌胡涂,若不是玉枕太过价值连城,她舍不得摔,恐怕也早被砸了个碎满地了。
  这样霸王硬上弓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到底有没有在听人说话?都说了她不稀罕跟一堆莺莺燕燕争风喝醋共侍一夫,还把人抓回宫里到底是想怎样啊?
  她一想到自己被扛大米似的倒挂着就扛回宫,一回到他的寝殿就看到伢大人那笑得意味深长的圆圆脸——,主子娘娘您就别做垂死挣扎了哟呵呵呵呵——真是呕死个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装腔作势欲擒故纵,有谁会知道她一口老血都快喷出来了!
  「好好好,这是你自找的,」她一屁股重重坐回龙榻上,浑 圆的胸脯气得起伏不定,咬牙切齿道:「信不信老娘搅得你这后宫天翻地覆鸡飞狗跳?」
  「那你就把孤这后宫搅得天翻地覆鸡飞狗跳吧。」
  那个始作俑者眉飞色舞地大步而来,身上仍是上朝的玄龙袍玉冕冠,端的是高大英俊尊贵慑人,偏偏得意非凡的灿烂笑容十分刺眼,独孤旦恶狠狠地怒视着他,再一次暗恨自己为什么救人救到把自己一生幸福都给搭进去了?
  「哼!」她不爽地别过脸,看也不看他。
  她的小模样儿却逗乐了他,高壑只觉心酥麻麻痒兮兮的,都是被这个小人儿给撩拨的。哎,抑也抑不下,藏也藏不了,堂堂帝王成天一想到她就傻笑,他也都认了。
  「好乖乖别恼了,孤跟你赔罪,任打任罚,好不?」他腆着脸凑到她面前,深沉邃亮的眸了盛满浓浓笑意。
  堵得她一口闷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又被他柔声好气地搓揉着半点办法也无,半晌后,长长憋着的那口气不禁化成了一声满是无奈的叹息。
  真真是冤孽啊……
  「你且安心把自己交给孤,往后便由孤宠着你护着你,一生不离不弃。」他不敢唐突地将她揽入怀里,只得小心翼翼地捧起她一双小手,牢牢握在宽大温暖掌心里,低声道:「阿旦,你得学着信孤,况且孤答应你的事几时没做到过了?」
  「你当初还答应放我走的。」
  「孤放了呀,」他眨了眨明亮的眼,故作讶然。「所以孤没有食言,后来是老天见怜你我,兜兜转转又让咱们碰上了,这是缘分,命里注定,非人力强求来的,所以你不能为这个生孤的气,孤是冤枉的。」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的?
  还有,他以前不是个冷面冷口的冷面君王吗?是几时变话痨的?
  这不合理!
  独孤旦下巴都要掉了,满脸惊呆地傻望着他。
  明明以前都是她嘴皮子伶俐,能把他绕得云里雾里的,怎么现在……现在……苍天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好乖乖,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高壑满眼怜惜关切地看着她。
  话都给你说完了,我讲个屁啊?还有台词吗?独孤旦没好气暗忖。
  「你要什么,嗯?!」
  「……」
  「好阿旦都说给孤听,只要你要的,孤都允你。」
  「……」
  「还没想到要什么吗?!」他声音温柔如水,高大身躯却是一来二去渐渐蹭到了她身边,趁着她发傻发愣的时候,把人抱上了自己大腿上坐好,心下暗暗愉悦欢爽。
  她呆滞的脑袋瓜子渐渐恢复运转,看着他刚毅迷人的脸庞尽是讨好,登时一口气又往上冲,脱口而出:「我要当奸妃!」
  「唉?」他一怔。
  「是你说任我把你的后宫搅得天翻地覆鸡飞狗跳的,」独孤旦哼了声,小脸皱得跟老头子似的,显然仍旧不爽,余怒未消。
  「那好,我要当宠妃,还是那种最奸最奸的宠妃,把你迷哄得团团转,什么好的贵的统统都捧到我面前,我还要踩你后宫里那些嫔啊妃啊美人什么的,叫她们惜命的趁早领笔厚厚遣嫁金各自归家,若是不想要命的只管上来找麻烦,我可不客气!」
  高壑听着她这番恶霸凶残残的撂话,非但不气不恼不厌,反倒是双阵熠烦发亮,刚毅脸庞欢喜兴奋得直放红光。
  隐于暗处的飞白不禁打了个大大的哆嗦——主公这副「吾家有女初长成,孤好生与有荣焉」的表情是怎样?这世情让人越来越难理解了。
  「好!好气魄!孤的爱妃合该如此!」
  飞白内心泪——他家英明神武的主公啊,怎么越来越有做妻奴的不祥迹象了?独孤旦反倒被高壑的「热情」吓到,她眨巴着眼儿,迟疑了好半会儿。
  「你——你是说真的?」
  「孤是帝王,一言九鼎,怎地不真?」高壑朗声畅笑,胸腑间有说不出的欢然舒爽快意。这始终对他戒意深圳特区深的小人儿总算探出头来,肯踏出一步了,这叫他怎能不龙心大悦?
  「来来来,口说无凭,孤知道你素来不愿轻信诺誓,孤现在就亲自写卷圣诏给你,这后宫之中皆由你作主,万事你说了算,除却国事外,就连孤也得听你的,有后宫妃嫔等敢冒犯者,视同藐视皇后,按宫律重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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