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锅卖铁养王爷  第三十章

作者:陈毓华      更新:1451535202      字数:2911
  捡来的这辈子,她没想过要飞上枝头做凤凰。
  别忘了凤凰浴火才得以重生,没有浴火之前就只是一只不起眼的鸟,如果这只鸟可以自由自在的唱歌跳舞,做凤凰这件事到底对它有什么致命的吸引力,让它非要扑火不可?
  是无从选择的不得不吧。
  说到底她是对他没信心还是对他爱得不够多?她还真不知道。
  她爱他,觉得这个男人很好,好在人长得好看,好在从来不看任何一个女人一眼,好在家里只有她一个太太,丈夫没有别人分享,好在他是她一个人的。
  很自私的「好」法对不对?
  对啊,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
  她不明白自己在这古代那么久了,为什么这里的封建思想没有把她洗涤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古代女人,譬如男人是天,是一切,要臣服,譬如女人被男人看去了一块肌肤,就得赖给那个男人之类的可笑观念?
  符合随便一样,女人就得认命的跟着这男人,无论对自己好坏,都要无怨无悔。坏就坏在她没有一生下来就被告知这种观念,她过去接受的教育不是那样的。
  她站在天秤的两端,矛盾极了。
  是的,是他那明摆着的高贵身分,令她却步。
  王爷,那是什么?皇室宗亲,王爵,比公爵还要大的王,仅次于一国君王,她一想就觉得心底慌,那虽然是无数女子渴望的,但不是她的理想。
  她不求大富大贵,男人的相貌不是她最看重的条件,重要的是心里要有她,两人可以平平顺顺、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
  「你离了我,如何面对外人的口舌,如何活下去?」他动怒了,「那些唾沫星子就可以把你淹死,你离了我,这辈子算是毁了,休想再嫁给任何人!」
  她不是最喜欢银子?见到钱眼睛总会闪闪发亮,他呢,要什么没有,银子只有多没有少,他就是一个闪亮亮的大金库,跟着他起码吃穿不愁,就算她一辈子不动一根手指都能过得舒心顺畅;他不是贩夫走卒,不是寻常门户子弟,女人,俯拾皆是,要不要,这根本不是问题,可他的自尊、他的傲慢,来到她面前,却成了一文不值的灰烬。
  「我没有再嫁的打算,这不劳你担心,你知道我骨子里不是这里的人,我不在乎这个,真要禁受不住闲言碎语,天大地大,我有银子傍身,我有一技之长,哪里去不得?至于我的活路,以前的活路怎么走出来的,往后就怎么走下去,活一天算一天。」
  「连后路都盘算好了,真是天大的胆子,好大的本事!」他冷眼看着鱼小闲,恨恨的笑了。
  这男人发起火来,真是叫人遍体生寒。
  我只是想保护自己,我胆子很小,不想受伤。她在心底暗暗说道。
  她来了古代那么久,连个乌桃镇都没有走透,更遑论见识其他地方的风情,哪能这样被锁在牢笼里担心受怕?
  「我再问你一遍,你去是不去?」他的耐心全部告罄了。
  她一向明理,就因为太知道什么可以要,什么不能要,所以她可以过得逍遥自在,但是和这男人回他的封地去,她不愿意。
  所以,到此为止吧。
  「很好。」见她态度坚决的摇头,紫郧只觉得全身血液都窜到头上,血管突突跳动,他怒极反笑,笑得冷沁沁的,笑得人心发凉,拂袖而去。
  看着他从自己身边冷漠的越过,鱼小闲强忍着涌到眼底的眼泪,就在那瞬间,潸然滑落。
  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痛得像要硬生生迸裂开来。
  不过就是谈崩了,有什么好哭的?
  想起来也是有些好笑的,任何年头啊,无论是皇帝勋贵,还是市井小民,每个人都有他的不得不,只是她的不得不,他不能理解罢了。
  她疲倦的闭上眼睛,像打过一场败仗般。
  从那天起,他们之间有了层隔阂。
  他们仍然同睡一个炕床,但是离得远远的,各自盖一床被,鱼小闲觉得放再多火盆,屋子里都冷得跟冰窖没两样。
  那日带着一家子过来吃火锅的安娘子见状,以为只是夫妻间的小别扭,劝解了两句,充其量就是火锅没吃成而已,算不得什么事,遭受池鱼之殃的还有兴致勃勃要来接主子回家的一行三人,皆吃了紫郧的冷脸。
  主子甩脸子给他们看,三个大男人怎么都想不出来自己干了什么错事,全都蔫了。
  就连曹老爷子亲自把拍卖会的两万两银票送来,以为这么大一笔钱,鱼小闲拿到不乐翻了才怪,孰不知她的笑容轻淡得跟白水没两样,还只用一杯白水就打发了他。
  今日一早她起床,身边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好几天他都这样,她醒来,他已经出门了,不主动和她说话,更别提回来吃饭,灶下再也看不见他抬头对她笑的样子,每天烧好的饭菜由热变凉,由凉变冷,最后只能把自己动都没动的饭菜收进橱柜。
  因为说了那些状似违逆的话,他反弹了,他或许是要让她知道男人再好,也是有脾性的。
  早日解了困局,她和他这对算半路搭伙的夫妻早早散了也好……
  安娘子瞅着几日都不见人影的田家院子,觉得不对,也管不了隔壁的这位爷身分尊贵,让安筝觑着那位爷出门去了,便来敲田家的门。
  眼看着没过几天,鱼小闲这身子才刚养起的一点肉又消了下去,她心疼的拉着她的手坐到炕上,又细细的替她拾掇了鬓边的碎发,还给看起来气色算不上好的她倒了杯热水,逼着她喝了下去。
  「我瞧这几天你们不对劲,想说不过就是夫妻吵吵架、闹点别扭,夫妻嘛,床头吵,床尾和,没什么过不去的,可我出门前我那口子告诉我,那位爷已经离开村子了,不会再回来了,大妹子,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就算那位什么王爷的走了,不也该把糟糠妻给捎上吗?可怎么这人还在屋子里啊!
  看见这如长姊、如长嫂,已经像亲人一样,一路照拂着她的安娘子,鱼小闲这些日子来仿徨无依的心像找到了主心骨。
  「他走了吗?走了也好。」
  「什么叫走了也好?!」安娘子叫了出来,拍了下鱼小闲的胳臂。
  「是我不想跟他去西北的,那地方又是风又是沙的对皮肤不好。」一个人想太多,会压不住苦、吞不下痛,她把自己的心事倒了出来。什么皮肤不好,只是托词。
  「这是什么话,你忘了你们是夫妻吗?夫唱妇随,嫁鸡随鸡,为什么不去?就算舍不得我们这些老邻居也不能拿自己的幸福来做赌注。」她才不相信鱼小闲这套皮肤不好的说词,她气笑了。
  不是她倚老卖老,论脑袋里的东西她没有鱼小闲的多,但是论人生,她比吃了几年饭的妹子多吃了几年的盐,多少懂得一些婚姻的眉角。
  这婚姻说起来不难,认准了一个人,然后跟着他吃穿,给他生孩子,陪他一辈子就是了。
  这妹子是在钻什么牛角尖?
  「嫂子,」鱼小闲的眼渐渐漾起水雾。「我们的身分一个天一个地,一个云一个泥,当初我不知道他的身分便罢,如今清楚的摊在阳光下,就算用脚趾头想也该清楚未来等着我的会是什么,我哪还能厚着脸皮跟他走?」
  安娘子摇头,「我不说别的,你对自己狠,却不想想,女人不是谁都有人疼的,一定要学会自己疼自己,你和那位感情这么好,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你想想他是不是你心系之人?如果是,那有什么好迟疑的?错过一份好姻缘,你会后悔一生的,还有,家世门风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男人的立场若坚定,一切都不是问题,不管在哪里,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是你的家,只要他心里有你,不是吗?」安娘子循循劝诱,苦口婆心。
  鱼小闲黯然的眼睛慢慢有了神采。
  「还有你再想想,放下这些坚持,你让他好过,你便也好过了不是?」
  是啊,只要能和十四郎在一起,在哪里其实不都一样?
  那些外在世俗的条件不都是人想出来的?只要想办法打破就好了。
  是她钻进了牛角尖……
  没有他,这种冷冰冰的日子这么不好过,那她退一步顺着他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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