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捡赔钱货  第二十章

作者:金吉      更新:1402756170      字数:3888
  梁安琪发现龚维忻是真的陷入让他焦躁的困境,他的需索更剧,除此之外常常趁她睡着时坐在床头发愣,两人醒着时也越来越容易心不在焉,问他是不是遇上什么烦心的事,或工作上有什么困扰,他却总要她不要操心,他会自己解决。梁安琪不知道这时候开口对他说自己的想法,会不会造成他的负担,所以也只能静观其变。
  她以不变应万变,想要她变的那人果然按捺不住,出招了。
  这日她和花大娘在西市逛着,龚维惇的马车停在她面前。
  「弟妹肯不肯赏脸,陪我去喝杯茶?」
  因为好奇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她也不想龚维忻的困扰持续下去,怕他身体吃不消,于是便上了马车,安抚花大娘,让她自个儿先回去。
  「看来我已经得到弟妹的信任了?真是光荣。」龚维惇见梁安琪单枪匹马上车来,让马车夫策马而行,转身对她道。
  「我只是想看你玩什么把戏。」再说,她也不认为他能拿她怎么样。
  「弟妹好像一开始就对我充满敌意,是因为维忻说了什么吗?」
  梁安琪搓了搓下巴,「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人,特别的愚蠢却不自知?他们都觉得自己很有魅力,很受欢迎,别人讨厌他们,一定是有人嚼舌根。即便他们所谓的别人根本没空嚼他们舌根。」
  龚维惇自讨没趣,可是仍觉得很无辜,「好,不是任何人嚼我舌根,在下只是想知道哪里得罪了弟妹,毕竟以后我们是一家人,如果弟妹对在下有什么不满或误会,希望能够解释清楚。」
  「我不讨厌你,但也不喜欢你,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这就是答案。」
  「如果是因为过去我对梁师父的态度,那么我在这里跟你道歉。」
  他不讲,她还忘了。「你啊……」
  想起过去在龚家看到过的,龚维惇弄大两个婢女的肚子,都是曾经对龚维忻有好感的,后来纳了个小妾,也是原本对龚维忻情有独钟的名妓。她忍不住猜道:「是不是只要对维忻倾心的女子,你都想招惹?」今天才特别跑来跟她扯这些有的没的。
  龚维惇脸色变了变,却笑道:「弟妹觉得我在向你献殷勤的话,也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哦,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小人,但我肯定你不是君子。」她笑咪咪地道。
  「哼,总之在你眼里,龚维忻是宝,而我是混帐。但我今天可是好意来告诉你真相。」
  「你就这么愚蠢地告诉我你打算搬弄是非,你觉得真有笨蛋会上你的当?」
  「你不想知道是谁打伤维忻,而他又顾忌着什么导致无法回皇都吗?」
  梁安琪沉默了。
  龚维惇嘲讽地笑了,「走吧。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答案。」
  龚维惇带着她来到西市龚家茶楼的会馆。龚家在皇都的茶楼大大小小也有四十几家,所以有一个同业会馆。龚家的各个会馆规模自然不是一般,进门前就有四名黑衣保镖,在前院大门与正大门处守着。
  这龚维惇说要带她进龙潭虎穴喝茶,她真进去了就是傻瓜,不进去,事情又会回到原点。
  「带你来这里,是因为我把人带到这里来让人看着了,而且这会馆里掌蔚老师父的手艺,是我从小吃惯了的。」龚维惇说着,率先走了进去,门口两名保镖恭敬地喊了声老爷,他状似随意地指了指梁安琪,「见过你们二夫人。」
  「二夫人!」
  梁安琪也无法再有更多迟疑,当下只能跟着龚维惇进入会馆。
  会馆是一座四合院式的楼房,一进正门,一名管事模样的男人恭敬地上前来替他们领路,龚维惇照样向他介绍梁安琪。穿过中庭,一路来到后栋三楼,警戒反而没那么森严,只有龚维惇将要使用的那个房间有两名保镖守着。
  梁安琪在经过那一间间门扉紧闭的厢房时,虽然静默不语,却若有所思。
  龚维惇来到一间显然是自家人平时使用的厢房,已经备了些简单的茶点,两人份。
  这家伙搞不好从她离开八云楼就一路跟着她,还厚脸皮假装是偶遇,果然老奸巨猾。
  「把人带上来。」龚维惇对着那名管事吩咐道。
  「你怎么抓到打伤维忻的人?」她还是有点狐疑。
  「那天你捡到维忻时,并不是大半夜,这表示当他被打时是大白天,你说要只手遮天有那么容易吗?」他嗤笑道,倒了杯茶喝干大半。
  「别人不能只手遮天,但龚家能。」
  龚维惇抬眼看她,笑道:「是啊,能做到光天化日之下把人打伤了丢到河里,这事还真只有龚家自己人。」
  梁安琪没答话,龚维惇的话,她只信五分。「是老太君和舅爷的人吗?」
  「看来你也打听了一点。」
  「这种事皇都里随便一个人都知道。」
  「是啊,龚家现在四分五裂,老太君想重掌大权,我舅舅妄想改朝换代,所以我觉得我和维忻应该团结一致,你说对不对?」
  梁安琪忍着没提叶家小姐的事。无论如何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那人被五花大绑地 带上来,龚家果然已经动了私刑。但让梁安琪惊讶的是,这人她也认得,八云楼原千秋阁的围事宫千,那天龚维忻设宴,他也有到场。
  「他是老太君或舅爷的人?」
  「不,宫千一直都是维忻的人,是曾经跟他在黑街闯荡的后辈。」
  「那他是被老太君或舅爷收买了?」
  「你何不自己问他?」
  「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宫千打伤的?如果宫千打伤维忻,在自家人设的筵席里怎么可能还会邀请他?要找背黑锅的屈打成招,也找个有说服力一点的!」
  「梁姑娘,我知道那天晚上你们在八云楼设筵时,宫千也到场了。你为何不想想当天维忻与宫千有没有什么异状呢?人证跟物证我都有,赌坊里的人在两个月前亲眼看见维忻和宫千进了铁笼子,之后宫千消失了数日在家养伤,这也有人可以作证。你的盲点就是把我当主谋,把维忻当成无辜的受害者。」
  「你是说维忻自己找人把自己打个半死?然后哩?」
  「在说然后之前,不如让我对你这个始终没有踏入龚家门,真正拜过天地的龚家『二夫人』说一说关于我爹过世后发生的事以及现状吧,你应该也很想了解维忻最近的反常所为何来吧?啊,你可以顺道看看,我们是否对宫千动了重刑,比起维忻当日受的伤,我相信我们的小小刑罚不算什么。」
  梁安琪当然是立刻起身检视宫千的伤口,龚维惇说的没错,宫千不至于开不了口,可是一对上她的眼,却只是、地把视线别开。
  「我爹过世后,他的遗嘱才被公布,结果却造成现在这混乱的局面。原因是他让我和维忻都只能掌管三分之一的龚家产业。我一分,维忻一分,但还有一分……」他顿了顿,「这一分让很多人现出原形,不过那是因为他们只有资格读到遗嘱的前半部,于是就以为这剩下的三分之一人人都可以抢,其实并非如此,这三分之一还有下文,我爹将代表管理这三分之一财产权力的某项重要『宝物』,在十多年前交给一个跟龚家完全没关系的人,在他大去后,我和维忻谁先秘密找到那样宝物,谁就能暂时管理那另外的三分之一。」
  「……」梁安琪一阵无语。龚天问还真就如同她以前对他的粗浅理解,是个作风豪气,但做事很乱来的老头啊!
  「而且在寻找这项宝物时,我们兄弟都必须遵守一项规则,就是绝不能对管理『宝物』的人用任何威胁的手段,我们必须请她自愿交出宝物,并且绝不能让这三分之一的真相走漏给除了我,维忻,和公布遗嘱以外的人知道。」
  「凭你的手腕和才智,应该会比维忻先找到宝物的管理人才对。」梁安琪不动声色。
  她早该想到,龚天问对当年请托他们父女俩的事,不会一点交代也没有。「是啊,可是正因为我比维忻想得多,所以错失先机。我想的是要如何让管理宝物的人,在不知宝物的作用下交出宝物,毕竟这空出来的三分之一管理权所引起的后果你也知道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呐。」
  梁安琪笑了起来。这句话由他来说真是很滑稽,因为自己贪心,所以防备别人贪心,到头来却取笑别人贪心,真讽刺。
  「我没想到,在我苦思良策时,维忻却比我早出招了,而且还志在必得地用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手段,我舅父的人收买了宫千对付维忻,而维忻却想黑吃黑,和宫千合谋,两人将计就计。」
  「说得好像你是神一样,当天我能不能捡到龚维忻都还是未知之数吧?」
  「梁姑娘,你还是没把成见和盲点放掉。如果我想杀龚维忻,我不会找人把他打个半死,直接做了一了百了;至于维忻骗了你多少,我不清楚,至少我知道从皇都把人丢到香河,尸体要漂到你会经过的和歌溪,机会其实不大,撇开他是否故意不谈,我相信你应该也想起些什么了吧?为何这么巧,你是保管宝物的人,维忻却刚好被你给救下?我还真不是神,因为我输给维忻的神机妙算!只有这次是输得心服口服。」
  「就算我是宝物保管人,维忻也从没打探过这件事。你的挑拨离间也挺高明的,不用自谦。」
  「反正我是坏人,我认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是维忻通知我去把他接回来,应该是他想通了,明白自己无法硬干,决定找我合作。而且如此一来,要不惊动你而把宝物找回来,更加容易,毕竟这大半个月,你都不在家。」
  「他不在这里,你想怎么说都行。」
  「我既然把你找来,就是要让你和他当面对质。我相信他也快到了。」
  事到如今,梁安琪也很难不为所动。可是龚维惇为何揭穿龚维忻?他们兄弟不是打算合作吗?「揭发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是捞不太到好处,但是总比再海底捞针得好。我猜我们的人在你家根本找不到那样宝物,而龚维忻既不想辜负你,又不愿放弃荣华富贵,却还被你当成宝,这不是很让人气愤吗?我现在告诉你实话,你自己选择将宝物交给我们兄弟的任何一个,这样对你比较公平。」他微笑道。
  「也许我最后就算伤心失望,仍是决定交给龚维忻呢?」
  龚维惇摊手,「至少有答案了。而且人不应该太贪心,爱情与荣华富贵都想要,不是吗?」
  是为了叶家小姐吗?她交出宝物,离开龚维忻,对谁又是最有利的?梁安琪忍不住想笑。是啊,她也不可能占住宝物,不交出去,事实上她也不无辜,一开始不就是想让龚维忻成为自己的盟友,以确实取得她想向龚家讨的补偿?她甚至想过,如果能让龚维忻与她合作,也不怕龚家小气或不认帐,还能让钱滚钱,她也乐得轻松!
  只是没想过,她以为她算计他算计得毫无痕迹,却不如他们兄弟俩的计中计,黑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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