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明珠  第四十三章

作者:金吉      更新:1522063492      字数:2614
  可惜她太蠢了,大摇大摆地进出冷宫当大善人,被皇后得知,便下令禁止长公主踏入冷宫,那个白痴还真以为后宫的斗争只限于一点小小的惩罚,其实没有那么残忍呢。
  啊,至于司徒烁。
  他清楚自己的母亲干了什么好事,却从来只会袖手旁观。当然了,因为那攸关着他的东宫地位啊。
  狼族巫女解开了封印他记忆的咒术,然而解开封印记忆的咒术,并不代表能同时唤醒他在记忆被封印以前就中了迷魂咒而空白的另一段记忆——她把他关了一年,逼他她交合。其实大多数时候是不用逼的,男人嘛。
  等到她发现自己受孕之后,便把司徒烁像废物一样丢出皇宫,她命令奴隶贩子把他带到远远的,一路上能多折腾就尽可能地折腾,然后在离天朝最远的地方,杀了他!
  她没想到奴隶贩子让他逃了,但无所谓,她有秘密武器——她的孩子最终会成为她名正言顺掌握大权的武器。
  可惜,她的秘密武器被司徒凊识破了,女人怀胎十月,她们俩又同在深宫,司徒凊时时刻刻都在关注她的动向,哪可能被瞒住?
  司徒凊原以为那样的丑闻能击溃刚登基自立为女帝的她——好个华皇后,生子的时机和先皇死的日子怎么算都不对劲!但她故意让司徒凊得知这是谁的孩子。呵,司徒凊以为孩子是司徒烁和她暗通款曲的风流种,十年后司徒烁夺回政权回到天朝,司徒凊的鄙恶自然不在话下,因此司徒凊从来不愿让这个丑闻泄漏,即便司徒烁也一无所知。
  司徒凊和她之间展开一场争夺孩子的战争,堂堂长公主自然不希望能够继承大统的孩子被她所控制,而她却需要孩子成为她最终的护身符——不管是名正言顺地在帝位上高枕无忧,又或者假以时日,她会需要孩子替她对付司徒家兄妹,对付她深恶痛绝的女人的儿子!
  其实司徒凊根本不用费心思,华丹阳早知道,自己怀了龙凤胎。
  是了,龙凤胎。
  司徒雨为何平庸?她原本就该平庸,因为真正的长公主不是她。但华丹阳瞒过了这一点,司徒凊以为她生下皇子,她就故意让司徒凊成功地带走皇子,让天真的公主替她养儿子。
  而她将女儿养在民间,从小教导她母亲的痛苦仇恨——都是那些人,害得母亲在地狱里沉沦,害得她们母女必须分隔两地。她们一切的悲惨,都是因为那些恶毒的魔鬼,他们应该要遭到报应!
  她的儿子,也许会在司徒凊的帮助下,坐上帝位;而她的女儿,则会成为她最后的武器,假若有那么一天,她会不惜玉石倶焚——反正也不可惜啊,流着那女人的血液,流着司徒氏血液的孽种都该死!呵呵呵……
  在那时候,得知司徒烁没死,她就做了玉石倶焚的打算,并在宫外为她的儿女布置未来能为他们所用的势力。虽然她让司徒凊替她养儿子,但她其实随时能去看孩子,她还是有本事在孩子身边安排她的眼线,例如他的奶娘。
  司徒凊想把她的儿子教导成明君,但在司徒烁回到天朝后,深知司徒烁对她这个篡位者的痛恨,怕连累无辜的孩子,故而瞒住这孩子的存在。那时司徒凊也许以为,自己还能活着想办法让侄儿登上帝位,可惜她料错了。
  华丹阳偏偏要让儿子知道,这座皇宫里没有真正清明的人。一旦踏进这宫闱里,在这儿出生或在这儿死亡的,每一个都是罗刹恶鬼。
  对了,在宫里,每一个皇族女眷生产,太医院都会记录,无论如何必须确实地记录,但后来她将太医院全部换了自己信得过的人马,真正记录龙凤胎皇子皇女出世纪录的本子,被她藏了起来。
  她藏在哪儿呢?呵呵……找到了。
  明珠浑然不觉自己从踏进这座冷宫后,一举手一投足仿佛变了个人,嘴里还不断地喃喃自语。她像对冷宫无比熟悉似地,找到一处破败的卧室,在墙上的暗格里翻出一把钥匙,打开床头的五斗柜,一本册子赫然摆在里面。
  翻开册子有纪录的最后一页,上面写了龙凤胎皇子皇女的生辰——
  丙午年已亥月甲辰日子时,皇子司徒阳,皇女,司徒月。
  突然间清醒过来的明珠,瞪着那熟悉到她完全能背住的生辰,吓得将册子掉在地上,呼吸困难地握住她藏在怀里,始终不离身的两个香囊。
  杀!杀了全部的人,然后就轮到那两个孽种!
  泰平二十三年,五月十八,翟元路,泰元路,启元路三路军队,包围帝都,司徒烁以强势皇军将整座帝都武装,宣布戒严。
  五月三十,城内叛军皇军在帝都内划分出势力范围,两军僵持不下。
  七月十日,开元路,晋元路,封元路三路骑兵,突破封城,赶回帝都护驾。时间拖得越久,对叛党越不利。
  月夜,宫灯摇曳,阴影在黑暗中耳语,仿佛有只巨大的兽,千百年来盘踞在这殿中,狰狞地张大了血口,讥笑那些为了爬上这个冰冷且荆棘缠绕的王座,甘愿化身为罗刹厉鬼的愚蠢虫子;笑他们自以为登上了王座,自比为天,却不过是祂掌中任由操弄凌虐的傀儡。
  这只巨兽,自人类文明起始,就不断被那些厉鬼的贪婪喂养,它巨大的阴影足以笼罩这世间,它的利爪戏谑地操控历史的巨轮,愉悦地享受着巨轮下被辗碎的苍生哀鸣。
  偌大的宫殿,只有王座上的司徒烁,一身玄袍,霜白色长发披在身后,冰冷得仿佛不属于世间、傲慢地背叛岁月洗礼的俊美五官,在巨兽的阴影中,似妖,似魔,霸道凛冽。
  驱散不了黑暗的火焰,徒劳地在虚无中用苍凉的线条浓淡,凝结出亘古的孤寂。他是这历史的王道梦魇,却也扯不断那冷酷嘲讽的无形丝线,以可悲的胜利者姿态,高高在上地坐在仇恨权力的冰冷王座之上。
  他会赢得最终的胜利,他早就知道了。
  沉静的,坚毅的足音,自大殿之外,像无法阻挡的宿命,以它不疾不徐却必定会降临的力道速度前进着。他不会说那是从容的,因为在曙光未至,胜负未分的此刻,他们都不想掉以轻心。
  那些叛党牵制住龙城禁卫军又如何?他等不及要开始这场谈判了。
  啊,他是否太把他年轻的对手当成一回事了?当他知道樊豫带头造反,他确实是震惊的,确实也严阵以待,并且终于明白自己轻信樊豫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多年来他重用樊豫,不只因为樊豫在司徒凊身边学得不少治国之道,更因为他相信樊豫会为了司徒凊,乖乖地替他守着这个国家。他相信就如同樊豫当年认命地喂了司徒凊喝下毒酒,如今就算大权在握,他骨子里始终是奴隶。
  两军在帝都内对峙一个多月,皇军的探子,以及他手下仅剩为数不多,但依然能力强大的影武卫回报,樊豫早在一个月前便不知所踪。他是该起疑的,但紧接着他年轻的对手所走的每一步,都轻忽急躁得不像他的父亲。
  眼前,他的对手不是樊豫,而是樊豫那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子。原本前途大好的年轻人,此刻他心里必定是忐忑的,尽管他的脚步不曾慢一分或急一分。
  司徒烁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从容不迫的笑,有几分嘲讽。
  直到一身黑衣黑斗篷的樊颢踏进殿内,司徒烁的笑凝结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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