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范夫  第十章

作者:芳妮      更新:1348650688      字数:4021
  本来她还以为他的转变只是装出来的,维持不了太久,但现在她已经有点开始迷惑了……
  她看着穿着雨鞋,拿着水管清洗狗舍的丈夫,望着即使面对癞皮狗也毫不嫌弃的露出温柔笑容的丈夫,她内心深处的冷硬围篱,似乎也一点一点的崩坏了。
  安汶芝没发现自己凝视着丈夫的双眸不再冰寒,反而被温柔悄悄取代,红润的唇畔轻扬着,泄漏了她心情上的转折。
  在这个晴朗无云的下午,感受微风轻拂,虽然炎热,但她却觉得这是她结婚以来,最满足、幸福的时光。
  等等,满足?幸福?
  老天,安汶芝你疯了吗?这两种感觉怎么可能跟老是背叛自己的冀唯宸连在一起?
  发现自己产生了不应该产生的感觉,她不禁有些慌乱。
  “汪——汪汪汪——”
  突然,一阵带着惊恐与怒气的狗吠声自狗园门口传了过来,同时吸引了安汶芝与范可书的注意力。
  他们互看了眼,没等还拿着水管的他反应过来,她已经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天啊,它好惨啊。”
  “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这样虐待它?”
  “可怜的孩子,难怪这么不安了。”
  “变态凶手,以后一定会下地狱,上刀山下油锅都不够偿还。”
  “没错,那个凶手,以后一定会有报应的!”
  只听狗园的义工跟工作人员七嘴八舌的又是骂又是叹的,让安汶芝的心不由得紧紧的揪了起来,等看到一只有皮肤病的中型虎斑狗浑身警戒的蜷缩在地上,背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刀伤,连尾巴都被砍断了,还不住的淌着鲜血,她的胸口痛得像是要迸开了。
  “是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它?”
  眼泪在安汶芝的眼眶打转着,在场的所有人也红了眼眶。
  “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跑进来的,是刚刚有义工在整理环境时发现的,小女生不知道该怎么办,跑来叫我,明知它伤势很严重,必须马上送医才可以,它防备心却很重,无法带它走。”张长菁满脸心疼的看着受伤的虎斑狗。
  “我来,我想办法带它去。”安汶芝立刻自告奋勇,走上前蹲在虎斑狗面前。
  “狗狗受到极大的惊吓,现在情绪很不安,刚刚还想要攻击我,汶芝,你还是离它远一点比较好。”胡智娟提醒道。
  但她只一心想尽快解除虎斑狗的病痛,完全忘记该有的安全防范,心疼的朝牠伸出手,想安抚它紧绷的情绪。
  “乖狗狗,不要怕,乖喔,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她声音轻柔的安抚着。
  虎斑狗迟疑的盯着她,凶狠的目光稍稍的敛下,拉长了脖子,闻了闻她的手。
  见状,安汶芝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正要持续称赞它,说时迟,那时快,虎斑狗却突然低吼一声,一口狠狠咬住了她的手。
  一阵痛楚自她的手掌处窜上心头,让她痛得忍不住尖叫出声。
  “汶芝!”刚走出来的范可书目睹了一切,整颗心差点自喉头蹦出来,快步跑向了他们。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想要制伏虎斑狗,却让它更紧张的咬紧了安汶芝的手。
  “不要,别过来。”忍住剧烈的痛楚,她斥退了想要上前的其它人,怕让它受到更严重的惊吓。
  范可书停住了脚步,担忧焦急的看着她。
  只见她硬是朝虎斑狗露出笑容,不断轻声安抚它,直到它好不容易松开口,愿意趴在她身边时,她的手早已经鲜血直流,血珠一点一点的滴落在地上,让人触目惊心。
  “没事了。”安汶芝又伸手摸了摸虎斑狗,它虽然不再反抗,但浑身却不住的发抖。
  “怎么会没事?你的手——老天。”范可书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拉开,低头查看着她手掌上的伤口有着深深的大洞,不断的流出血来。“该死!”
  他忍不住低咒出声,脸色铁青的抓着她往外冲。
  “等等,你在干什么?”安汶芝尴尬的对围观的人笑了笑,无奈的被他拉着离开,然后硬被塞上了车。
  “你必须就医。”他边发动引擎,边板着脸道。
  “我这只是小伤,跟小虎所遭受的比起来算不了什么,快让我回去,我要带小虎去医院。”她懊恼的说。
  “小虎?”范可书蹙紧了眉头。这一人一狗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我刚替它取的名字。”
  “好吧,你听着。”他深吸了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道:“或许对你来说是小伤,但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事情比你更重要。小虎其它人会送它去医院,所以现在乖乖的让我先带你去看医生,了解了吗?”他踩下油门,往山下开去。
  “你、你霸道!”安汶芝嗔怒的撇开脸,将目光移向窗外,但心脏却不争气的乱了律动,加快的奔驰了起来。
  一抹甜蜜的温暖滋味滑过心头,让她忘记了疼痛。
  安汶芝的手伤着实为她带来了很多不便,尤其又是伤在惯用的右手。
  医生嘱咐不可碰到水,若伤口过几天没好转的迹象,可能还必须再次清创。想到要硬生生再把伤口扒开,剐掉烂肉的痛苦,她的眉头就忍不住微微的撑起。
  不过她一点都不怪小虎,要怪就怪那些虐待动物的人类,让狗只能借着凶恶威吓来掩饰自己的恐惧。
  这几天她也多次前往狗园探望小虎,好险,在狗园的大伙儿照顾下,小虎已逐渐恢复对人的信心,开始会跟人亲近了。
  唉,真希望伤口可以赶快愈合,否则不仅无法去狗园帮忙做义工,连自己日常生活都受到影响了。
  就像现在。
  她低头看着怎么都扣不上的胸罩,懊恼的长叹了声。
  右手被包成一大包,要怎么去扣扣子呢?
  前几次都是叫女佣帮忙,但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大家就像有说好了似的,消失无踪,不管她怎么找都找不到人,该不会要她请婆婆进房帮她扣内衣吧?
  给佣人看是一回事,让婆婆看自己袒胸露背又是另一回事,天,那场景真是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她实在是做不到……
  但是又不可能不穿内衣跑出去吧?
  安汶芝面对立镜看着自己,暗忖了下,半侧过身子,再次努力的试着想要将内衣的后扣给扣上。
  就在她忙得满头大汗,咒骂声连连时,一只大掌却突然覆住了她的手,让她整个人吓得几乎跳离了地面半寸高。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错愕的看着站在面前的高大身影,飞快的奔回了床上,拉起被单遮住自己。
  “我有敲门,只是你没听到。”范可书一脸无辜的耸耸肩,但方才惊鸿一瞥看见她裸露的肌肤,却让他的小腹有股热流骚动了起来。
  该死,一定她太专注于扣上内衣,所以才会忽略了他的敲门声。
  “有什么事吗?”他灼热的眼神让她失措,心头小鹿乱撞着,就像是初相恋时的悸动。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替你送来了一样礼物。”天呐,裹着被单的她充满了诱惑,让他有种想要一把掀开被单的冲动。
  “你又做了什么?”安汶芝心头倏地冰凉。以前只要他做了亏心事,就会送她礼物,一些价值昂贵,却让她的心更加冰冷的礼物。
  看着她的脸色倏地沉下,范可书一脸莫名的困惑道:“我做了什么?”
  “这要问你自己。”该死,她是笨蛋,竟然还对这样的男人再度动心。
  想到这,她不禁一怔。动心?老天爷,她——她刚刚是在乱想什么?她怎么可能动心?
  她难道忘记他是怎么对她、怎么背叛她的吗?
  “我真的不知道。”范可书无奈的叹口气。看来应该又是背了冀唯宸的黑锅。
  “够了,请你出去,不管你送我什么,我都不想要。”安汶芝将脸撇开,表情僵硬。
  “是吗?”他霎时像颗泄了气的皮球般垂下肩膀,喃喃自语的说:“我以为你会想要小虎……”
  小虎?!安汶芝的脑袋仿佛被敲了下似的,赶紧喊住已经转过身、准备离开的丈夫,“等等,你刚刚说小虎?你刚刚说了小虎对吧?”
  “没关系,既然你不要它,我会把它送回狗园去,它依然会得到妥善照顾。”
  听出她话中的急切,范可书先是松了口气,在心中偷笑着。
  “不要——不,我不是说我不要它,我是说不要送走它!我要牠,你真的带它来家里了?”以前她就一直想认养狗狗,但始终被冀唯宸严厉的拒绝,没想到今天他竟然会主动带狗回家送她?
  这是真的吗?她该不会是在作梦吧?
  “你愿意的话,可以下楼看看。”范可书温柔的微笑道。
  当然愿意,她简直就迫不及待。安汶芝想都没想就扯开被单跨下床想往外冲,可才冲到一半就被他给抓了回来,拉进他怀中。
  “你这样就要出门?”老天爷,对他这个很久不近女色的人来说,这画面也太香艳刺激了。
  安汶芝怔了怔,兴奋的情绪稍稍退去,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半身仅“挂”着还没扣好的黑色蕾丝胸罩。
  “不许看!”她惊呼了声,全身肌肤在瞬间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我不看、我不看。”她的羞赧传染给他,让他红着脸赶紧放开她并撇过脸,试图压抑男人本能的欲.望。
  虽然他们是夫妻,或许早就对彼此的身躯十分熟悉——这让他不由得嫉妒了起来。现在在这个肉体之内,存在的是他范可书,连吻都没吻过她的范可书。
  他的反应让她微微楞住,眸底突然闪过一抹悲哀,苦笑道:“我真蠢对吗?我都忘记你根本就对我毫无兴趣了。”只有她还自以为是的慌张着。
  “汶芝……”她语气中的自嘲与凄楚,让范可书的心难受的揪了起来。
  “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在乎。”不在乎吗?那为何她觉得自己该死的有种想哭的感觉?
  “我在乎。”范可书不再压抑自己对她的渴望,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双臂牢牢的拥住她,让她贴紧自己的身躯。
  依偎着他坚实的肌肉,安汶芝的心脏仿佛脱缰野马似的剧烈奔驰跃动,尤其在感觉到他抵住身上的坚.挺,她整个人几乎像着火似的发烫了起来。
  紧拥着她柔软的娇躯,让他原本就蠢蠢欲动的欲火,更加无法克制的燃烧肆虐着,低头深吸了下她的发香,他的声音因为对她强烈的渴望而沙哑着,“现在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你了吧?”
  安汶芝不自觉地将脸埋入他的胸膛,脑袋乱哄哄的无法思考,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还会怀念他的温度与味道。
  明明应该要挣扎推开的,但身子却无法控制发软的赖在他怀中,虽然懊恼,可她却不想离开这怀抱……
  范可书紧紧拥抱着她,感受这一刻的美好。
  虽然是用别人的身体拥抱她,但却是他的灵魂在感觉一切,刺激着他的感官欲.望。老天爷,他好想要她。
  可享受这一切,却又有种作贼的感觉,好像窃取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是冀唯宸的妻子,不是范可书的老婆,但此刻他到底该算是冀唯宸还是范可书?连他自己都迷惘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不管他是谁,他现在都该死的想要她——尤其当她抬起迷蒙美目凝视着他时。
  霎时之间,什么道德的挣扎全都被抛在了一尽力。
  他低下头,不顾一切的覆住了她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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