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夫别逃  第十五章

作者:井上青      更新:1371636085      字数:4070
  “听起来你们挺熟的,她是不是有个女儿?”刘子奇情急的问。
  “有,心幽。”
  “心幽?应该是叫纤云,难道改名了?”刘子奇自言自语。
  “是改名了,心幽,不,纤云她不久前改名成心幽。”
  “真的?那就对了!”刘子奇一脸惊喜,神情更显急切。“那她左后肩有没有一个五花瓣的红色花朵印记?”
  “这,我不知道……”虎啸天摇头,他和心幽尚未结婚,怎可能去窥视她的肩头。
  “大哥,我听说你是因为拒绝娶宰相的女儿才会被除名,真有这回事?”刘子奇狐疑的问:“难不成是因为纤云?你们订亲了?”
  “是还没,不过我跟心幽……打小就有婚约。”
  “大哥,我们是兄弟,你可以把你和玉凤婶,不,我的远房姑姑和纤云的事说给我听吗?”
  “噢,当然好。”虎啸天当他是真的来找姑姑的,于是便将玉凤婶抱着纤云来到杏花村和他们家结缘一事,一五一十说给他听。
  听虎啸天娓娓道出陈年往事,以及他和纤云的感情,刘子奇皮笑肉不笑,这会,他更加确定虎啸天是他迈向光荣前程最大的威胁。
  这个特大号的威胁者不除,他心难安!
  等了五天,还是没有学徒来武馆,查不出原因,虎啸天沮丧之余,打算暂时放下栽培杏花村孩童的念头,到别的城镇去视察看有无适合开武馆的新地点。心幽全力支持他,还说等他找到开武馆的新地点,她也要在武馆附近开一间“天心豆腐专卖店”的分店,夫唱妇随。
  想到心幽的力挺,他将满心的沮丧全抛诸脑后,带着微笑,加快回程的脚步,今日他找到一处不错的地点,明儿个他带心幽来看,若她也觉得不错,就可租下房子开武馆。
  快到“天心豆腐专卖店”时,远远地便看见店门口挤了一堆人,难不成店里又推什么新产品新活动?可心幽没告诉他呀。
  心头纳闷之际,围观的人中有人发现他,情急的叫唤:“虎掌柜,你可来了,快进去,景掌柜受伤了。”
  “心幽受伤了!”突地心一惊,他排开人群,焦急地奔入店内。“心幽,心幽在哪里?”
  “景掌柜在厨房。”小六指着厨房,虎啸天立即转向冲入厨房。
  进入厨房,不见心幽的人影他更心急,连忙把廖大叔抓来问。
  “这儿人多吵杂,上药后,你廖大婶带她回家休息去了。”廖大叔如是说。
  “心幽为什么受伤?”
  “我不说,你回去问心幽。”廖大叔见他火烧心的模样,此刻若说出实情,他非得要闹出一条人命不可。“赶紧先回去看看心幽吧!”
  见廖大叔决意不说,忧心如焚的虎啸天,开了后门,用最快的速度朝家的方向冲去。
  虎啸天回到家,正巧陈捕快也来探望心幽顺便了解一下案发经过,他才知原来是牛阿宝那家伙伤了心幽。
  “……我是气不过他乱造谣,说啸天哥是因为在京城里玷污了多名宫女,品性不正,才会被除名。”轻按手臂,肩上的伤令景心幽痛得眉头紧蹙,但她忍着痛,向虎啸天和陈捕快告知更详细的实情。
  今早,武馆的一名学徒晃到店门口,大概想念臭豆腐的滋味,想吃又不敢进入店里,一直在门口徘徊,被她逮着,她请他吃了一盘臭豆腐,循循善诱,才得知牛阿宝去学徒家中造谣,倘若不信,坚持要上虎家武馆学武者,他便威胁要对他们全家不利。
  除了陈捕快一家人,其他人都被威胁下封口令,并且不得再去虎家武馆习武。
  她正愁不知道牛阿宝的长相,不晓得该去哪找他对质,未料他装着若无其事,上豆腐店点了一大桌的豆腐,吃完耍赖不付帐,是廖大婶告诉她,她才知道原来这人就是牛阿宝。这可恶的家伙,造谣之后又吃霸王餐,她忍无可忍,当场揪着他的衣领要抓他上衙门,岂料,他怀里藏刀,刀一抽,往她肩上一划,她一松手,他人就溜了!
  虎啸天听得一脸心惊,“原来这一切是牛阿宝暗中造谣,难怪武馆学徒全都不敢来。不过心幽你太冲动了,牛阿宝是个无赖,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对付得了他,太危险了!”
  “可不是,当我看到心幽揪着牛阿宝的衣领时,当场替她捏一把冷汗,想上前去帮忙,但那无赖手脚可真快,一刀就划上心幽的肩,吓得我全身发软,跌坐在地上。”廖大婶余悸犹存。
  “廖大婶,对不起,我吓着你了。”景心幽面露愧疚,她就是气不过嘛!
  “没事,受伤的人是你,我没事。”
  “心幽,你的伤势如何?大夫怎么说?”之于学徒一事,他更担忧心幽的伤。
  “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
  陈捕快一脸气愤,“我和妻子带着孩子回娘家奔丧,不过才几日,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这个牛阿宝才从牢里出来,不好好重新做人,还在外边兴风作浪,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他抓回来的!”
  再闲聊几句后,陈捕快和廖大婶各自还有事要忙,便一前一后离去。
  虎啸天想看她的伤势,又担心碰着伤口会弄疼她,再者她的伤在肩上,他也不好直接掀开衣服看,怎么做都不妥,弄得他益发心急。
  “啸天哥,我没事,只是划了一刀,况且有衣服挡着,加上他的力道不大,我肩上的伤,充其量只是皮肉伤。”见他腹热心煎,好似她受了多重的伤,她莞尔,害羞地别过脸,“如果你想看就看。”
  要不让他亲眼看看伤口,他肯定心焦得整晚都坐不住。
  “真、真的可以吗?”他的手腾在半空中,掀开她的衣服前他先解释一番,“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还有,家里有一些治伤的草药,如果大夫开的药没效,那、那我可以……”
  景心幽苦笑,牛阿宝说他玷污宫女,这个谎言还真是太抬举他了!这么“矜持”的男人,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她倒是比较担心宫女会反过来扑倒他!
  见他拖拖拉拉想看又踟蹰,她索性自己动手将领口往后拉,露出肩上的伤处再将覆盖伤口的布条拉开,让他看个明白。
  “心幽,你的肩上……”
  “只是小伤口,看你吃惊的!”
  “不是,你的肩上有个五花瓣的红色花朵印记。”虎啸天一脸震惊,虽早猜到她极有可能是刘子奇口中某将军的私生女,但亲眼见到她肩后的红色印记,仍是令他倍感震惊。
  “噢,那个呀,方才廖大婶陪我去给大夫上药,她告诉我我才知道的。”景心幽悄悄地吐舌,自己的身体有印记却不知,还真说不过去,还好他一直以为她是因为生病忘了许多事,“你也不知道吗?”她反问他,他和“纤云”自小生活到大,说不定小时候有看过,一时忘了。
  “我?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听他这么说,她心里头没来由地窃喜着,他没看过,代表他和“纤云”真的没有一丝亲昵的行为……
  是说,自己干么这么小心眼,就算他们有拉拉手、玩亲亲,那也没什么,他们自小就有婚约不是?
  思及此,她突地低下头暗自思忖,不管是先前抱着完成任务后想回现代和夏竞天结婚的决心,或者是现在放不下虎啸天,想留在这儿和他厮守终老,她都只顾自己的意愿,没替纤云想过。
  或许,人在现代的纤云此刻正代替她遭受夏竞天的荼毒,孤单旁徨,想回古代却求助无门,反观她,人在古代,神清气爽,霸着纤云的位子享受着虎啸天的温柔体贴……她的心头覆盖上一层浓厚愧疚。
  景心幽低头思忖,不发一语,虎啸天则是盯着那显目的红色花朵印记,默不作声,内心百感交集,直到她动了下,扯痛伤口,两人才各自回神,他细心地帮她重新包扎好,内心一喟,这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或许是两人最后一次的接触。
  眼神黯下,他的心沉甸甸地。
  因查访将军私生女一事必须暗中进行,怕事迹败露,心幽的身份曝光会引来杀机,虎啸天纵使已知情,但仍守口如瓶,未告知心幽实情。
  “真的确定有?她的左后肩真有个五花瓣的红色花朵印记?”新科武状元刘子奇三日后带虎啸天来到东城外一处隐密的屋子。
  “不会有错,我亲眼看到的。”虎啸天声音闷闷的,方才他已将心幽肩头受伤,他意外看见她肩上印记一事向刘子奇说。
  得知景心幽就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欲找的人,刘子奇兴高采烈,欢欣地叫了声。
  “那个,子奇,你要不要去祭拜一下玉凤婶,我带你去。”
  “我干么去祭拜她!”话音刚落,刘子奇立刻察觉到自己的态度有异,连忙干笑,“我是说现在还不方便,你也知道我刚当上武状元,要让人知道我有个和将军私通的远房姑姑,那……你应该能体谅我的难处。”
  虎啸天看着他,虽不认同他的说法,但他想每个人的立场不同,何况他是新科武状元,即将迎娶公主,是正求表现的时候,任何一个环节最好都别出错。
  见他不发一语,刘子奇干笑着,“来来来,虎兄,我们来喝酒庆祝,我这儿别的没有,陈年好酒倒是不少。”
  “这是你家?”虎啸天纳闷地问。这屋子位于偏僻之处,若不是熟门熟路的人还找不着呢,屋子不大,倒是还算华丽。
  “不是,只能算是休憩之处,当上武状元可把我累得,一会往东行,一会往西去,我这个人不喜投宿客栈,所以四处买屋子,走到哪儿睡到哪。”刘子奇挑眉一笑,“别说那么多,今日我们不醉不归,虎兄,你的酒量如何?”
  “我很少喝酒。”
  “那可真对不住了,小弟我可是海量,一天没喝酒,我就浑身不对劲。”
  刘子奇得意地笑,心中窃喜,这个虎啸天不喝酒,肯定三两杯就被灌醉,于是不拿酒杯,他直接拿了两坛酒搁在桌上,先行展现大丈夫气魄,举起一坛,豪迈畅饮,“虎兄,你怎么不喝?”
  “噢,我喝。”虎啸天拿起酒坛喝了几口,想起心幽是将军之女,她的身份已大不同,他想和她长相厮守的美梦即将幻灭,心情沉重之余,不自觉以肘抵桌面,手按宽额,阖眼沉思。
  见状,刘子奇以为他醉了,自鸣得意地说:“虎兄,你知不知道我的酒量可是打倒天下无敌手,今儿个我特别高兴,我们再来对饮两坛。”
  说着,又拎来两坛酒,他自己豪饮一坛后,又再拎来两坛酒,见虎啸天杵着不动,以为他喝醉睡着了,遂将他面前的酒,全拿过来自己畅饮,不知经过几回后,刘子奇已有醉意,身子摇摇晃晃的,却还想要再喝,将一坛酒搁在自己面前的桌上,想打开封口却怎么都摸不着。
  “唷,这封口还会跑,别、别动,我要打开……”
  阖眼深思和心幽未来的虎啸天,听到刘子奇饱含醉意的语调,坐直身一看,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堆空酒坛,而坐在他对面的刘子奇喝得满脸通红,醉意盎然。
  “子奇,你怎么喝这么多?”虎啸天惊诧不已。
  “虎、虎兄,你这……这么快就醒了……”刘子奇酣醉呵笑着,“来,我们再来喝。”
  “别喝了,天色快黑了,我得回家去。”
  “你,对,就是你!”刘子奇突然伸手指着他,醉茫茫的双眼怒瞪着他,“虎啸天,你太过份了,为、为什么比武时刻意让我……瞎子都看得出来,你这是,这是对我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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