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终结单身  第九章

作者:子纹      更新:1314344923      字数:8062
  站在白色城堡外,虽然天色已经全暗,但是在晕黄灯光的映照之下,城堡有别于白天,呈现了另一番风情,但已不再是单纯的白。
  白色--是纯白无瑕代表着光明、幸福,也是新娘的颜色……
  黎朝云敛下眼眸,想着这个颜色所包含的所有的梦想,而今就好像眼前被打上了灯光,不再是纯洁的白。
  “外面有点凉,怎么不穿件衣服?”
  转身看着高大的尹文杰走了过来,她觉得心又像要停止跳动般的痛苦。
  她擅抖的将冰冷的手握紧成拳。
  “怎么了?”他注意到她脸上的苍白,“出了什么事?”
  感到有泪刺痛眼睛,她强迫自己开口,“我想要离开这里。”
  他皱起眉头,“我知道你烦恼台湾的事,但是我说了,我会处理。”
  她不相信他,在听到他与他兄长之间的对话之后,她已经不会再相信他了。
  “我会自己处理。”她低声说道,“不需要你插手。”
  “你情绪受了影响,”他对她伸出手,“我带你回房,你休息一会儿应该会觉得好点。”
  她躲过了他的手,“若想休息,我自己会知道,不用你费心。”
  “你这是怎么了?”
  她满脸讽刺的看着他,怀疑他怎么可以如此气定神闲的问她这么一句话。
  “我们的婚前协议,记得吗?”
  他眯起眼睛,反问:“提这个做什么?”
  “你不能拿走我的饭店,因为那是我的财产。”
  她的话令他的身躯微僵,“什么意思?”
  “你一向很重承诺,所以你也不能拿走我的饭店,不管你用什么手段。”
  他不顾她挣扎的捉住了她的手臂,“谁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人,是我自己听到的。”她忍着眼中的泪抬起头看他,他专注看着她的方式往往令她没来由的心头一阵颤抖,现在他依然具有这种魔力,但却已经不再受她欢迎。“我听到你跟大哥、二哥的谈话。”
  他面露惊讶。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你们集团要收购我的饭店吗?“
  她的声音温和,但是他看出了她眼底浮现受伤的神色,“我知道,但是我可以解释。”
  “不用!”她伸出手,一把推开他,连退了好几步,“我不想听。”
  “朝芸,逃避不会让你找到答案。”尹文杰坚定的伸出手抓住慌乱的妻子。
  她瞪着他,“我知道,但我只能逃避,就好像我明明知道你压根不爱我,把我们的婚姻看成一场交易,我也选择不去想,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一丁点支撑下去的勇气,但现在我就算逃避都躲不开,因为我的婚姻从头到尾就是一连串的谎话。”
  “你怎么说对我们都不公平,是你寄了回信,我才找上门,记得吗?当时我并不知道你是谁。”
  他的话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没错!这一切确实是由她起的头。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再跟尹文杰面对面只是折磨自己,“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你说要回去就随时回得去吗?”
  “我不管,我就是要走!”
  “冷静点,你已经引人注意了,今天饭店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我不想困扰他们。”他心烦意乱的看着她,“我们回房再谈,可以吗?”
  她的吼叫声已经引来里大家的目光。
  这些人确实是他的家人,还有些是可以决定他未来的董事,他做尽了一切始终是为了他的将来。
  她突然面无血色的冷静下来。
  热泪终究滚出眼眶,但才滑下脸颊,泪痕却冷了。
  她抬头看着他,一直以来,她都在期望他或许对她能有一丝的爱,但今天只证明了他在乎的始终是自己对家庭的承诺与责任。
  “我明白了。”最后,她静静的开了口,“我们不用谈了,我会参加妈咪的宴会,但结束之后,请你让我回台湾。”
  将她的苍白全都看在眼底,他突然觉得恐惧,有股她将从他手边溜开的感觉,他低声安抚,“饭店的事情等路易明天到,我会跟他协调出一个最好的处置方式,你不用担心。”
  她没有回答他。他想怎么做,她根本无力阻止。
  曾经,她坚信他们一定会有未来,在她签下婚前协议的时候,她相信会有一辈子的幸福。
  一辈子——原来真的没有这么简单,现在这几个字成了不留情的嘲笑狠狠的向她袭来。
  黎朝芸失神的躺在床上,听到房门被推开,她闭上了双眼,佯装睡着。
  她可以察觉他的脚步停到床边好一会儿,最后他的手轻触着她的头,她依然动都不动,最后他收回手,走进浴室。
  浴室门关上的声音使她松了口气。
  为了不让任何人起疑心,所以他们还是得要睡在同一个房间里,但这对她而言却是说不出口的折磨,现在她只想要远远的逃开他。
  浴室门打开,里头的灯光流泄出来。
  她立刻再次闭上眼睛,封闭自己的思绪。
  他上了床,躺在她的身旁,“我知道你还没睡。”
  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她缓缓的睁开了眼,视线正好落进他漆黑的双眸之中。
  在知道了一切之后,她睡得着才怪!嘲弄的扬起了下嘴角,她翻过身,背对着他,没回答也不想看他。
  他伸出手,将她拉过来。
  他可以感觉她全身僵硬起来,但依然没放手的打算,不管发生任何事,这个女人,他都不准备要放弃。
  “我累了,”挣脱不了他的掌控,她只能放弃,转头看着他说道:“放开我。”
  她眼里的疏离令他心惊,她似乎对他不再抱任何的想法,这令他无法忍受。
  他将他们身上的被子给拉开。
  她有些惊讶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更错愕被子下的他全身赤裸。
  在她来不及逃开前,他已将她身上的睡衣脱下,压在她的身上。
  “你以为这样可以改变什么?”她的气息不由得急促了起来。“我很清楚你对我的感觉是性,除了性什么都没有,多可笑的夫妻关系,久久才见一次面,然后一见面就立刻上床……”
  他用力的吻住她的嘴,身体快速的落下,这是个不容反抗的侵略动作。
  指甲刺进他肩膀,她的眼眶有泪,纵使激情的愉悦依旧,但一切都不一样了。
  黎朝芸的手轻抚着柔滑的银白色晚礼服,这件衣服衬得她的黑发、黑眸更为耀眼。
  但是她此刻的心情跟收到这件礼服时的兴奋相比,已是天与地的差别。
  妈咪就如同文杰所形容的是个善良的女人,跟她相处没有太多的压力,他的家也很完美,可是她不再作梦了,这一切都不属于她。
  她待在房间里,隐约可以听到楼下传来的音乐声。
  她的心已经成了碎片,实在很难再去跟那一张张笑脸伪装一切都美好的样子。
  她穿着衣服躺在床上,就算可能压皱了这衣服,也不想去在乎。
  就算躺在黑暗之中,她依然可以感觉方才在楼下,那些来参加生日宴会的人们好奇的目光。
  对于尹文杰的妻子,众人有太多的好奇,一个平凡无奇的东方女子,如何绑住这位富家少爷。
  但她绑住了他了吗?想到对方的欺骗,她忍不住瑟缩。
  现在她的婚姻就像跟眼前这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的将来。
  门被从外头推开,走廊的光亮泄了进来,从脚步声判断,她知道来人是他,但是她依然没有反应。
  尹文杰走向床边,看着床上的她一动也不动,心中不由得一阵紧张,他在床上坐了下来。
  “朝芸?”他将蜷曲的她翻成平躺,声音因为担心而有些尖锐:“你不舒服吗?”
  她的黑眸在阴暗中闪闪发光,看着他眸子显露出来的关心,心中一疼,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好像真的有点在乎她,若是以前,她会当成这是一个希望,不过现在不了,这一切都是虚伪。
  她很爱他,只可惜得不到对等的情感。他只是怕没有一个完美的妻子陪他演完恩爱的一场戏。
  “我没事。”她缓缓的翻身坐起。
  “你确定?”他仔细的打量着她。
  “确定。”她深吸了口气,“要我下楼吗?等我一下,我补个妆。”
  今天对他很重要,在来这里的途中,她便对自己发誓绝对不会让他出丑,她一定会是他最称职的妻子。
  她的世界就算毁了,但地球还是会继续运转下去,不会有人为了她停留下来,包括眼前这个男人。
  深深看了他一眼,她站起身走进浴室。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实在不好看,她呼了口气,打起精神,将自己打理好,完美的妆容看不出她的苍白。
  她一个转向,惊讶的看着斜靠在浴室门口,幽幽看着她的尹文杰。
  “走吧!”她对他伸出手。在外人眼中,他们是一对幸福的夫妻。
  他厌恶眼前的情况她强装出来的笑容,他情愿她对他大吼大叫而不是如此平静。
  但今天是母亲的生日,有太多的人在楼下,纵使他们需要好好谈谈,也只能容后再说。
  他牵着她走下楼,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人,他缓缓停下脚步。
  黎朝芸好奇的目光跟随他的移动,正好看到李泽汉走了进来。
  她露出惊喜的神情,松开了挽住尹文杰的手,兴奋的冲向他,“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原本是如此,不过我爱热闹,所以工作一结束就立刻赶过来了。”李泽汉对她露齿一笑,“你看起来真漂亮!”
  “谢谢!”看到一个熟悉的温和笑脸是此刻她最需要的。
  尹文杰从她的身后环住了她的腰,看着李泽汉说道:“饿吗?先去吃点东西。”
  “好!”李泽汉分心的跟经过身旁的熟悉脸孔打着招呼,“我先去忙了,等会儿再聊。”
  “泽……”
  尹文杰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一紧,使得黎朝芸想要叫住李泽汉的话到了嘴边全停住。
  她微敛下眼眸,眼底的光彩消失。
  他低头看着她,心头翻滚着复杂的情绪。她依然在笑,但是笑容没有达到她的眼底,她看到泽汉就像看到救星似的,而站在他的身旁,她却像是落入了无尽的深渊。
  他伤害了她,这份认知使他的心一阵瑟缩。今晚的她无疑是他完美的妻子,有几个董事和董事的妻子告诉了他,他娶到了一个美丽又可爱的妻子。
  朝芸确实如他们所言,只是她虽然柔顺的站在他的身旁微笑着,但她的心却离他好远。
  “泽汉,你什么时候要走?”好不容易,黎朝芸抓到一个空档直到李泽汉的身边。
  “没那么快。”李泽汉一边跟人打招呼,一边回答她,“难道经理没告诉你,他们订了一艘游艇要出海几天吗?刚才施小姐要我一起去,我答应了。”
  黎朝芸的心一沉,尹文杰什么都没有知会她,但不论他有什么打算都与她无关,她只想回家。
  “我没有打算要去,我要回台湾。”
  “这么快?”喝了口手中的气泡酒,他定眼看着她,“来了一趟就好好玩,过一、两个月若开始下雪,就不好出海了。”
  她压根不认为自己以后还有机会跟尹文杰一家出海,不过她话没说出口。
  “我只是担心饭店那些新种下去的花草。”
  他一笑,“别担心,我做了一些支架,只要别突然来个大台风或连续十几二十天不下雨,我想都不会有问题。”
  她低下头,浑身紧绷。
  “你看起来有点不对劲,不舒服吗?”李泽汉好奇的盯着她看。
  “没什么。”她佯装愉快的笑容,“你替我的饭店做了这么多事,我该支付你多少金额?”
  “别放在心上。”他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经理会处理。”
  摇着头,她最不需要的就是由尹文杰来处理,“我的事跟他无关。”
  她的话使他感到有些惊讶,“怎么了?分那么清楚,跟经理吵架了吗?”
  吵架?她也希望事情有这么简单,若泽汉方才说的是真的,她还得继续挂着面具跟着他们一家人出海,她会崩溃。
  她低语,“我想回台湾,这里让我好不自在。你可以帮我吗?因为文杰--他一定要待到他说可以的时候才能走,但我真的不想。”
  李泽汉看着她,不由得沉默下来。
  远远的他看到经理朝他们走来,脸上有些阴郁,看来他们夫妻之间的确出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问题,但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他实在不该插手处理,可是朝芸的样子看起来很无助。
  “就我所知,明天一大早饭店会派车在门口等待以接要离开的宾客去机场,只要你的态度自然,我相信你可以不受任何人怀疑的到机场,而到了那里,你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回去了吧!”他很快的说。
  她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是!谢谢你。”
  “不客气。”回她一笑,他对尹文杰点了下头,“经理,这么快就来找老婆啊?”
  黎朝芸的身躯一僵,敛了下眼眸。
  “谈什么?”尹文杰站到她身边。
  “还不是那些花花草草,”李泽汉微笑说道:“她担心饭店的事务,可是我告诉她,我办事,她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我看到了个朋友,先过去了。”
  他用眼神向黎朝芸打气,便转向离开。
  “以泽汉的能力,”看着李泽汉走远,他淡淡的开口,“你确实是可以不用多虑。”
  “我知道。”她柔顺的点点头,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他握住了她的手臂,非常轻柔,不动声色的不让她移开。
  “朝芸,你实在应该骂骂这个家伙,”就在这个时候,施晓瑜勾着丈夫的手走近,一脸娇嗔,“你老公竟然跟妈咪说,明天你们不跟我们一起出海!妈咪可是为了你们两个才特别安排这个旅程,想要让你们过个迟来的蜜月,他竟然不知好歹的拒绝了。”
  迟来的蜜月?她的话令黎朝芸感到意外,抬起头看着尹文杰。
  他只是淡淡的解释,“台湾有事,我们要赶着回去。”
  “有差这几天吗?你把自己压缩得太紧绷了,大哥,大嫂,”施晓瑜看着跟在他们身后到来的尹柏文夫妻争求认同,“不觉得吗?”
  “有的时候确实如此。杰,朝芸一起去吧!”大嫂沙娜的中文有一种独特的味道,“一家人在一起才好玩啊!”
  “我真的有事。”尹文杰简短的表示。
  黎朝芸在一旁沉默不语。
  施晓瑜对天一翻白眼,看着黎朝芸,“你不说点什么吗?这可是妈咪送给你们的旅程。”
  “我已经跟妈咪说了,”尹文杰回答,“我和朝芸要度蜜月不需要劳烦别人准备,我会自己规划专属我们的两人世界,绝对不会带着你们这么一大群电灯泡。”
  “所以你还真的有计划喽?”施晓瑜问。
  “我不会告诉你。”尹文杰反击。
  “我明白了,早就有蜜月计划,只是杰不说,还嫌弃我们。”沙娜的话听起来像是在抱怨,但是双眼闪着愉快的光芒。
  黎朝芸也在一旁陪着笑脸。若是以前听到尹文杰这么说,她心里或许会生起期待,但现在她却心如死水,起不了涟漪,因为一切都是假的,只是为了应付他这些亲爱的家人。
  “嫌弃?好极了,从今天起,我就派人当眼线,一知道你到哪里度蜜月,就拖着我们一家老小杀过去!”施晓瑜不甘示弱的呛声。
  “如果你能找得到的话。”尹文杰压根不在乎。
  黎朝芸觉得自己的情绪真的已经到了临界点,再完美应对眼前这些看起来幸福洋溢的“家人”。
  “对不起,我头有点晕。”
  她一出声,原本的欢笑声立刻一窒。
  没料到自己会因为这句话而成了焦点,她怯生生的看着众人关心的脸色,“我没什么事,不好意思,坏了你们的兴致。”
  “说什么傻话,不过你的脸色真的不好看。”沙娜关心的看着她,“需要医生吗?”
  “不用。”
  “怎么了?”尹文杰担忧的审视着她的五官。
  “没什么,”她逃避他的视线,“应该只要躺一下就好。”
  “你确定不用看医生吗?”沙娜又问了一声。
  黎朝芸还是摇头。
  “阿杰你就带朝芸回房去,我会跟妈咪说一声。”施晓瑜顿了一下,目光上下打量着她,“等一下,你该不是怀孕了吧?”
  黎朝芸的身躯一僵,整个人不自在起来,“没有……”
  “我们可以找医生……”
  “亲爱的。”尹仲文拉住了热切的妻子,“你让朝芸不好意思了。”
  施晓瑜这才发现黎朝芸的脸红了起来,而尹文杰在瞪她。
  她吐了下舌头,“对不起!我只是很期待新生命降临罢了。我认为你们一定会有一个漂亮的小婴儿,因为……”
  “男俊女美!”沙娜接口。
  “对!大嫂,你也这么觉得对吧?”
  两个女人同时因为期待而笑了出来。
  黎朝芸低着头也跟着笑,但是笑意并没有传进她的心里。
  她知道他很喜欢孩子,看他对待尧尧和他那些侄子的态度就知道,但现在一个新生命的降临却只会使情况变得复杂。
  尹文杰的手放在她的腰间,将她轻轻的往前推,“走吧!我们回房。”
  “没关系,我一个人进去吧!宴会还没结束,还有妈咪……”
  “我有分寸。”他打断了她的话。
  他简短的一句话使她沉默了下来,进入了房间,她直直走向衣柜,拿出自己的睡衣,到浴室梳洗。
  等她出来时,有些意外的看到他半卧在床上,身上的西装已经脱掉,丢在一旁,她以为他会再下楼去。
  “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还好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站起身,走向她,手摸向她的脸。
  她闪过他的手,“没什么,只是有点头痛而已。”
  他的黑眸因为她的闪躲变得更加深邃。
  “明天我们便回去,”他沉着声音说道:“我是你丈夫,有事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不需要求助另一个男人。”
  她的心一突,微惊的看着他。
  “你很容易就令人一目了然,”他专注的看进她眼眸深处,心惊的发现里头没有以往的愉悦跳动,“在这里你没有认识的人,只能找泽汉帮忙。”
  她坐在床边,卸掉彩妆的脸上显得更苍白,眼中带着受伤的神色。
  他确实了解她,但是她却没有等同的把握,她躺在床上,他伸出手搂住了她,她没有躲开,可也没有任何动作。
  贴着她的身躯依然温热,但她的心是冷的。
  “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陈竹芳扶着棍子蹲在地上,让黎朝芸方便将棍子打进土里,然后绑上绳子固定。
  黎朝芸低头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莫名其妙,“你说什么,我不懂。”
  “你最好是不懂!”没好气的回她,陈竹芳一边将飞散到脸颊上的头发给拨开,等会儿得先进饭店去找个东西把头发绑起来,不然真不好做事。
  这天气实在莫名其妙,明明已经是十月天,但是昨天气象局突然公布台湾外省有台风形成,而且看样子来势汹汹。
  今天一早起来,发现风明显增大,朝芸一早便开始忙着做防台风的准备。
  因为树苗虽然已经种下去一段时间,然而毕竟还是幼苗,禁不起太大的风雨摧残,所以得尽可能的用棍子固定,这份工作很繁重吃力,但是朝芸一句抱怨也不喊,已经下班的她看不过去,只好也跟着一旁帮忙。
  有很多事是很现实的,例如饭店的状况依然没有好转,只要不好转,朝芸就不可能增加人手,很多事她得亲力亲为。
  看着她脸上浮现的怒气,称朝芸不由得轻笑:“别生气,我是真的不懂,你明天说好不好?”
  她瞄了她一眼,“你跟你老公出了什么问题?”
  提到尹文杰,她的动作微顿了一下,但是很快的恢复。“没问题啊!”
  “别敷衍我!”她眯起眼睛打量着她的神色,“以往你只要看到他就双眼闪亮光,然而从你们去了一趟英国回来这一、两个月,你们的关系冷得跟冰一样。以前一到周末,你都会一直在大厅晃来晃去等他回来,但现在你只会缩在办公室时,就连吃饭都躲着,不跟你老公一起吃,你以为你瞒得了人吗?连我妈都说你们有问题!”
  “你跟金花婶想太多了啦!我们没事。”她的口气四两拨千斤,实在不想她问太多。
  有很多事变了,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倔强的拒绝了尹文杰所想给予的帮助,打算让一切回到没有认识他以前的模式。
  泽汉方面,她只是一通电话礼貌的知会,请他不用再来这里,因为她没有能力负担请他的费用。
  以前是她极力的想要靠近尹文杰,但是现在却尽可能的想要躲开来,而这份复杂的情绪却只能在深夜一个人的时候才能让它浮现。
  她思索着离婚的可能性,不过也很清楚,这一切都得等到尹文杰确定可以成为亚洲区负责人之后,他才有可能同意。
  她叹了口气。还有两个多月,他就可以知道结果了,两个多月……带着受挫的心情,她用力把一要倾倒的棍子重新固定好,暂时将烦人的思绪给甩在一旁。
  这个台风来得无预警,从在外海形成到袭台只不过两天的时间,若她动作不加快,只怕等风雨真正转大时,她的工作还没完成。
  陈竹芳站起身,脱掉手上的手套,拍了拍她的肩膀。
  黎朝芸不解的抬头看她,瞧见她眼底的关心。
  “你越是不说,我越担心。”陈竹芳幽幽的说:“以前你什么都会告诉我,有时候我还觉得你吵。你一直在我耳边说那些什么天大的困难也总会想得到办法解决之类的鬼话!你天真得近乎傻,结果现在你却变成这个样子,老实说,我反而怀念那个时候的你。”
  她喉头一哽,努力抗拒着哭泣的冲动。
  “我知道你跟你老公在一开始有过协议,彼此不能动用对方的资产,但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开口借点钱,他应该不会拒绝吧!”陈竹芳劝道:“只要有钱,你就不用撑得这么累了。”
  黎朝芸闪躲着她的目光。她也希望事情可以这么简单。
  跟尹文杰开口,接受了他的帮助,也代表着她将一步一步的将饭店的经营权一点一点的让出去,最后呢?如果她真的失去了这家饭店,她怎么向死去的家人交代?
  “我会好好想想你的提议。”最后她轻描淡写的说。
  “你是该好好想想。”陈竹芳戴上手套,继续拿起一旁的棍子,“就像我以前常跟你说,要用脑子,多用就会让你把事情看清楚,明白吗?”
  “我明白。”她的眸子变得柔和。
  一阵风吹来,带来了凉意。
  或许她真的不该再像以前一样,只一味的看自己想看的、坚信自己所坚信的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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