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无边开  第二章

作者:淘淘      更新:1339724621      字数:3948
  她被上头指派来指导小鱼与常欣,这两人个性正好南辕北辙,小鱼老实听话,常欣却是油腔滑调,整日只想玩。
  常欣咳了两声,说道:「请叫我常公子。」她走到小鱼面前,以扇子摸了下她的下巴。「大爷看上你了!什么?已经成亲了,不管,我就是要强抢民女,以后你就跟着大爷吃香喝辣。」
  小鱼笑道:「哪有公子会这样讲话,强抢民女要坐牢的。」
  「不怕,我有银子可以塞给县太爷。」她拍拍胸脯。「小娘子现在就跟我去滚花床吧!」
  「你再瞎扯,我就要你去滚钉床。」方洁冷道。
  常欣以扇指着她,震惊地后退两步。「什么?!这位大婶好毒辣的心,竟然棒打鸳鸯,莫非是看上我的男色——」
  转眼,她的嘴巴就被布巾层层捆住,她只能呜呜抗议,死命要拉开嘴上的布。
  「好了,安静多了。」方洁扬眉。
  「方姊——」
  「不用为她求情。」方洁打断小鱼还未说出的话语。「现在有正经事要办,没时间看她演戏。」
  一听见有正经事要办,原本呜呜抗议的常欣也安静下来。
  「你们的任务下来了。」她起身从后方柜子拿出一个黑色的铁盒。「都过来。」
  常欣拉下嘴上的布,与小鱼一块儿走到桌边,一脸严肃地看着方洁取出两块木牌。
  「你们的第一个任务都在明天晚上。」她将牌子拿给她们。「详细情形都写在木牌上。」
  「是。」小鱼认真地点头。
  「该注意的事项,晚一点我会再说,你们先打坐练功一个时辰,基本功还是要练好,别荒废了。」方洁说道。
  「可不可以晚点再打坐?」常欣问道,她还有很多事要跟小鱼说。
  方洁扫她一眼,她立刻识趣地说:「知道了、知道了。」
  翌日
  兴安城里黄富商的二公子今年一举中第,乐坏了两老及族中长辈,遂办了一天筵席,招待亲朋好友及邻人,甚至请了杂耍团及戏班,让大伙儿看个过瘾。
  戚冬少曾到黄府治过病,自然也受到邀请,原本懒得过来凑热闹,但七云拉着他说黄府四千金今年刚满十五,生得闭月羞花、国色天香,想瞧瞧是否真有这么漂亮。
  果然四小姐一露脸,各家各府的公子少爷,眼睛全都为之一亮。
  「嗯……长得是不错,不过跟我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七云评论。
  隔壁的蔡公子一听,促狭道:「只听过女人互相比美,倒没听过男人与女人争漂亮的。」
  这一说,其他几位公子都笑了。「七云最爱的就是他那张脸皮,男人长得好看要做什么?」另一人说道。
  「用处可多了,既迷女人也魅惑男人。」七云笑笑地搭在蔡公子肩上。「别说你看到我跟冬少都不动心,哟,这不是脸红了吗?」
  「别闹了。」蔡公子以手肘推他一下,脸倒是红了。七云五官阴柔俊美,甚至比女人还美艳。
  其他人笑了起来,只有戚冬少喝着酒,似没听到他们说的话,目光在各桌转了一圈。
  几乎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外头大院里款待的都是邻里朋友,厅堂上则是亲戚及富商士绅居多。
  「戚少在瞧什么?」
  一只手臂搭上他的肩,戚冬少瞥了眼凑过来的醉脸,不耐地推开,差点让对方摔下椅。
  刘适坐正身子,火气冒了上来。「你竟敢推本少爷!」
  「怎么了?」七云自戚冬少右边起身,绕到他左侧,捧着刘适的脸。「刘大爷生什么气?」
  一见七云魅惑的双眼,刘适的怒火一下消散。「没有,我没坐好。」
  「那就好。」他笑笑地松开刘适的脸。
  「这不是戚大夫吗?」
  一个美艳的少妇带着两名奴婢缓缓走过来,身穿大袖裙衫,露出纤细皓颈与一截白嫩胸口,胸前如雪脸如花,眉眼间尽是笑意,瞧得一桌公子少爷都痴了。少妇福身打过招呼后,才转向戚冬少。
  「妾身正觉得身子不舒服,没想就遇上大夫了。」她眼波流转,嗓音娇媚,如一坛温润的美酒。「劳烦大夫为妾身号号脉。」
  戚冬少点点头,起身往外走,少妇笑靥如花地对着公子少爷们行礼后,便尾随戚冬少而去。
  「真是骚啊!」一个公子心痒难耐地叹道。
  「是啊,刑夫人可是咱们这儿最骚的寡妇,听说前些日子骆大爷有意纳她为妾,却被她给拒绝了。」
  「这有什么,她都不知拒绝几个人了,说什么丈夫才去世一年,心里头惦记着没法改嫁。」
  「这话我可不信,她只是还没找到肥羊罢了。」
  「不管怎么样,若能进得她的香闺,这辈子也无憾了。」
  话一说完,几位公子一阵讪笑,心思昭然若揭,七云也跟着笑,接着话题便绕到戚少是否为刑夫人的入幕之宾,七云自然成为众人探问的对象。他刻意顾左右而言他,东拉西扯,偶尔说几句暧昧言语,引得众人更添想像。
  一到檐廊下,刑夫人便道:「这儿不方便号脉,还请戚少到妾身那儿细细诊治。」她诱惑地瞧着他。
  反正在这儿也无趣,戚冬少点头应允,刑夫人绽出笑靥,柔媚地勾住他的手,两人步下廊道。忽然间,眼角闪过一抹身影,戚冬少停下步伐,视线停在右方的转角。
  「怎么了?」刑夫人顺着他的视线也往右方瞧去,却没瞧见什么。
  「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再去找你。」他松开她的手。
  「你要去哪儿?」刑夫人问道。
  戚冬少没答,只是挥了下手,示意她先走。
  刑夫人拧下眉心,好奇地想跟上,但走了两步又停下。与戚少认识不是一年、两年了,他的性子她自是清楚,叫她回去便表明了不想她多管多问,她若跟上,他定要发脾气。
  「夫人……」身后的奴婢上前。「咱们要去瞧瞧吗,还是先回府?」
  她想了会儿,才不甘心地说:「先回去吧!」
  「是。」
  戚冬少绕过转角,发现自己要找的人正鬼鬼祟祟地伏在窗外,往大厅里偷窥。
  他走到她身后,悄悄低头在她耳边问道:「你在干么?」
  「啊——」小鱼惊叫一声,转过身来,眼睛瞪大,直喘气。
  「吓成这样。」他笑。「都成三白眼了,吊死鬼似的。」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喘气。
  他笑着往她眉心一按,说道:「回魂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你为什么吓我?」
  「你为什么鬼鬼祟祟的?」戚冬少反问。
  她张嘴,想了想,又闭上嘴巴。
  他换个方式问:「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我……你怎么也在这儿?」一时间想不出好理由,她只好反问。
  他微笑。「我是黄府的客人,你呢?」
  她有些心急,想破脑袋才挤出一句。「我……我也是客人,我走了。」
  他好笑地拉住她的手臂。「怎么才说两句就要走,做亏心事了?」
  「不是。」她摇头。
  「那为什么不能说?」他盯着她的眼。
  她固执地重复。「就是不能说。」
  「真不能说?」他抚上她的眉眼。
  她呆呆地看着他漂亮的黑眸,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感觉到他的嗓音低低的、浓浓的,像化不开的麦芽糖。她眨眨眼,觉得头好晕,不过他的眼睛真漂亮,像天上的星子,闪闪亮亮的。
  「告诉我你是谁,来做什么?」他温润的声音滑过她耳边,黑眸依旧锁着她呆滞的眼,刻意使了几分眼色。
  小鱼觉得有些困,想眨眼却力不从心,只是愣愣地瞅着他的眼。
  一片树林在她面前延伸,她高兴地哼着歌,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她身边走着,一下在右边,一下在左边,一下在前面,一下在后面……
  「小白、小白……」她抬手抚过他的手臂。「你弄得我头好晕。」
  说完,她就晕眩地倒向他,戚冬少揽住她,一脸纳闷。
  小白是谁?还有这不是他要的答案……
  「小白……」
  他稍稍推开她,晃了下她的肩。「没事吧?」
  小鱼茫然地看着他。
  他抬手在她眉心按了下,她晃了晃,但神智清醒不少。她疑惑地看着他。「我怎么又头晕了?」
  他微笑。「是不是还没用膳,要不要进去吃点东西?」
  这一提,她猛然想起自己的任务。「我要走了。」
  「要去哪儿?」他抓住她的手臂。
  她急了。「你放开我,我要走了。」
  「不是才刚来吗?」他扬眉。
  话才落下,就听见大厅传来喧嚷叫嚣声,小鱼见他还拉着自己,迫不得已只好右手成剑指,朝他面门点了下。
  见他立刻闭眼昏睡,她抽回让他抓着的左手,喃道:「对不起,一会儿你就会醒了。」
  大厅的喧闹声越来越大,有人叫嚷着:「快找大夫、快找大夫……」
  小鱼走进大厅,穿过人群,在昏迷不醒的老人身边蹲下,轻轻往他头顶上一拍,任务就算完成一半了。
  「咦,怎么回事?」老人左右张望,发现周遭的人围成一圈,自己却飘在半空中。
  「老太爷,我们该走了。」小鱼小声说道。
  老人转向她,讶异地看看她,又看看人群,这才发现另一个自己躺在地上。
  「我死了?」他恍然大悟。
   小鱼微笑。「是啊,吃饱了喝足了才上路,您也是有好福气。」
   听见这话,老人笑了。「原来如此,哈……是啊,都九十一喽,不容易啊……」他眷恋地回头看了嚎啕大哭的孙子一眼,叹道:「哭得可真难看,都五十岁的人了,能看吗?真是……」
  「他是舍不得您。」小鱼说道。「我们该走了。」
  「好,好。」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才下定决心往前走。「还以为会是拿着锁链的黑白无常来接老夫,没想到是这样可爱的小姑娘。」
   小鱼笑笑,握住老人家的手,飘出屋外,消失于夜空中。
  「没想到她竟是鬼差。」窗外的戚冬少望着夜空。
  在她进入大厅时,他就睁开眼了。她的法术对他并无效用,配合她不过是想弄清她到底要做什么。
  白天他没诊到脉搏,便知她不是人,但因孤魂野鬼没有幻化成实体的法力,所以推想她是妖类,没想到却是勾魂使者。
  看样子上一任鬼差——黄桐与吴半——升官了,可接任的竟是这样傻愣的姑娘?
  「你看到没?戚少,刚刚的鬼差是白天见过的姑娘。」七云悄然来到他身旁。
  戚冬少没回话,听得七云继续说道:「这下谜题总算解了,咱们也不用管她了。」白天会盯上她,也是因为想弄清她的底细,现在既然水落石出,也不需浪费心思在她身上。
  戚冬少依旧没有言语。虽然已解开了小姑娘的身分,但并未解开另一个谜团——为何她不受媚术影响?
  「我以为你跟刑夫人走了。」七云又道。
  「嗯。」
  戚冬少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连个告别话语都没说就走开了,七云也见怪不怪。戚冬少向来凭自己喜好做事,他高兴就对人好,心情不好就懒得理人。刚认识时,他还为这事跟戚冬少抱怨过,他只回了句:「我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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