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没人性  第十章

作者:米恩      更新:1578449885      字数:4788
  娇嫩嗓音将严喜乐由香甜的睡梦中给唤醒。她轻眨眼眸,迷迷糊糊的发现自己还让厉天行背在背上,而那欣喜的呼唤则是来自朝他们跑来的周媛媛。
  见着那跑得满脸通红的小女孩,她扬起笑容,开心的对她挥挥手。
  「媛媛、小杰!我们回来了。」转转僵硬的颈子,在看清天色后,她忍不住惊呼,「现在才傍晚吗?怎么可能?咱们怎会这么快下山了」
  厉天行究竟是跑多快才将他们走了四日的路程赶在半天之内走完?他难道都没歇息吗?
  思及此,她蓦地忆起他肩上的伤口,连忙问:「厉天行,你的伤要不要紧?头会昏吗?」
  厉天行侧着微渗薄汗的脸斜睨她,「你还会不舒服吗?」
  她一呆,傻傻的瞅着他。「是我先问你话的,你怎么不回答?」
  「我没事。」他也不同她争,乾脆的回答,「你呢?」
  「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子,缓缓摇头,「我没事,脑袋不昏、胸口不痛,除了腿上的伤麻呼呼的,其他都好。」要不是她的脚还伤着,这会儿定会因为离开那阴森森的缈雾峰而开心的跳起来。
  她的回答让厉天行徐缓的心跳又扬,一双浓眉倏地拢起,迅速飞掠到正朝他们跑来的周牧杰身旁。
  暂且将她放在一旁大石上,他转身便问:「我给你们的药还留着吗?」
  见严喜乐脸色白得吓人,周牧杰惊得忙点头,将怀中药袋递上,担忧的看着她血迹斑斑的裤管。「你怎么了?脚受伤了吗?」
  脚程稍慢的周媛媛喘嘘嘘的跑来,才见到厉天行将裹在严喜乐脚上的布巾拆下来,正往隐约能见骨的伤口洒着药粉,她小脸倏地刷白,整个人僵硬成石,乌黑大眼像是也染上血迹似的爆出红雾。
  「啊—啊啊啊啊—啊—」
  周媛媛突来的尖叫,不仅吓傻了三人,还引来十几个寻常村民打扮的人家。
  「怎么了、怎么了?」
  「发生啥事了?娃儿你怎么了你?」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纷纷朝不停发出尖锐叫声的小女娃走来,口气还带着异常的熟稔。
  厉天行浓眉紧锁,瞪住那些不知是善是恶的人们,下一刻就见周媛媛突然软倒在地。
  「媛媛」
  周牧杰率先冲上前抱住妹妹,严喜乐也想冲过去,无奈肩上压着一只大掌。
  「别动,别忘了你是伤患。」
  「可是媛媛她……」
  「乖乖待着!」他沉声命令,旋身走向周媛媛,替她把脉。
  「厉大哥,媛媛怎么了?」周牧杰着急的直问。
  他不晓得妹妹是怎么回事,明明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笑着和他玩闹,怎么下一刻便像是中邪般突然大叫?
  「厉天行,你瞧得怎样了?」严喜乐在旁看着,秀眉像是打了结似的。
  若有所思的看着周媛媛冒出大量冷汗的小脸,片刻后,他徐声道:「她没事,只是晕过去。」
  「真的?太好了……」听见他的话,她才放下心。既然鬼医都这么说了,那应该是真的没事。
  一旁,周牧杰小心翼翼的抱起妹妹,正想走向马车时,厉天行突然出声唤住,「等等。」
  他困惑的回过头。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目光冷冷扫看将他们围成一圈的村民,最后停在周牧杰略带心虚的脸上。
  「他们……」
  没等他说完,村民们开始你一言我一句的抢着说。
  「咱们是北村的村民,听说您就是鼎鼎大名的『鬼医』是不是?」一名老头发问。
  「肯定是了,你没见到他方才为那姑娘洒了药粉,结果碗口大的伤口竟然马上癒合?他肯定就是鬼医了!」另一位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汉子兴奋的指着严喜乐脚上的伤口。
  旁人一听,个个眉开眼笑,将厉天行当活菩萨般膜拜。
  「鬼大夫,请您一定要到咱们北村来,咱们村里有三百余口的村民,却没半个大夫,大大小小的病痛都得越过山头到邻村去诊治,有些病得太重,根本捱不到半路就断了气啊!」
  「是啊是啊!请您到咱家救救我娘子吧,她生完孩子后整个人病恹恹的,也不晓得是生了啥病……」
  「还有我阿娘,她前些日子摔断了腿……」
  「我爹也是,请鬼大夫您行行好,帮帮我们……」
  此起彼落的乞求声听得厉天行脸色渐沉,他不发一语,定定地看着周牧杰,等他给个解释。
  见他眼神愈来愈冷,周牧杰只好深吸口气,全盘托出,「厉大哥,我也不是故意的,前两日有个北村的村民病得好严重,正好从我们面前经过,说要上邻村去看病,我瞧他像是中了毒,就把你留下的解毒丸给他,没想到那村民真的好了起来,还带来这些人,说要在这等你……」
  他真的不是有意要给厉大哥惹来麻烦,纯粹只是一片好心,谁知会引来这些村民?他也赶过他们,偏偏他们不听劝,硬是要待在这里等他回来。
  眸底顿时闪过一抹精光,厉天行沉声问:「你怎么看出他是中了毒?」
  「那村民指尖、舌头都泛着青紫,双眼浑浊,很像—」倏地止住话语,周牧杰缓了缓,才道:「很像我看过的医书上叙述的症状。」
  厉天行又深凝了他一会,直到一直没说话的严喜乐出声。
  「喂喂!厉天行,咱们就去嘛!好不好?」
  闻言,他眉梢微挑,看向一脸兴奋的女人,「去哪?」
  「北村呀!」她双眸闪着璀璨的光彩,环顾围在一旁的村民,语气十足轻快,「各位乡亲父老,你们真是好眼光,这位大爷正是鼎鼎大名的『鬼医』,可他不叫鬼大夫,而是厉大夫。」说着,她比了比自己的伤脚。
  「除了这道伤外,我还中了缈雾峰里的毒气,险些送了命,若不是厉大夫救了我,恐怕我这会儿就不能好端端的在这里和各位乡亲说话。厉大夫很厉害的,不仅医术高明,人也好得不得了,就是那张嘴坏了点,不过别担心,他肯定会到你们北村去义诊的!」
  听见这话,众村民一阵欢声雷动,又是跪又是道谢的,没有一个人不开心,只除了一个人。
  「严、喜、乐—」铁青着一张脸,厉天行冰寒似刃的眼神狠狠朝那大放厥词的女人射去。
  他人好?肯定会去义诊?还要他们别担心
  她脑袋究竟是装了什么?竟会蠢到以为他是个大善人!
  接收到彷佛能贯穿她的杀人眼神,严喜乐脖子一缩,紧跟着抚住额头,连忙装死。「厉天行……我、我的头好晕,好像要昏倒了……」
  第6章(1)
  夜幕掩至,万家灯火通明。
  厉天行一行人在村民的簇拥下,来到了北村,不少村民热情的邀请他们到自家小住,却全被鬼医拒绝,最后,他们四人在北村的「刘家客栈」住下。
  「厉天行,你还在气着呀?」严喜乐抬着杏眸,小心翼翼的睨向一脸寒霜的男人。
  这男人真小气,不过就是到人家村子里住个几天,顺便看看诊,尽尽当大夫的职责罢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必气得七窍生烟,甚至气到一路上不同她说半句话,除了在她喊疼的时候塞颗止痛丸到她嘴里之外,连正眼都不瞧她一眼,彻底漠视她的存在,一直到现在进了房,他仍是张冰块脸,那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让她看了好难受,只能拼命找话题。
  被问话的男人薄唇依旧紧抿,什么也没提醒地,便将覆在她伤口上的布巾给撕了下来。
  「嘶!」她倒抽口气,小脸惨白。虽然厉天行早让她服了止疼药,可亲眼见到沾在布巾上的皮肉被扯下来,难免还是会唉个两声。「轻点轻点!我怕痛……」
  冷眸淡扫,他看了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在严喜乐以为听见一声微乎其微的叹息时,他才拿了瓶止痛药粉洒在伤口上,然后继续清理伤口周围腐坏的死肉。
  「我的脚……会不会留下疤痕呀?」那伤口和她手腕大小相差不远,这么深的一道伤,要不留下疤痕应当很难。
  看着那道狰狞的伤,他浓眉微拧,终于肯回答她了。「我不会让它留下。」
  听见某人终于开尊口,严喜乐这才松了口气。
  既然他肯理她,应当是没事了吧?她重展笑靥,有些骄傲的同他说:「可是这道疤是我采得洛蔓花的『功勳』,是我英勇逃生的证明,我不想将它给抹了。」
  听见这话,厉天行忍不住又要生气,掀唇讽道:「功勳?依我看,那分明是找死,留着这道疤只会时刻提醒你自己有多笨,差点就为了一朵不重要的花枉送性命!」
  「我哪笨了?」她不服的鼓起双腮,忿忿不平反驳,「更何况是你说那洛蔓花极其珍贵,不仅能解世上所有的毒物,且三十年才开这么一株,三十年耶!就算我再投一次胎,也来不及再摘一次,这么稀有的花怎么会不重要?」
  「这么说来,你的一条命比不上一朵花了?」听完她一番言论,他莫名的更加不悦。
  这蠢女人居然把自己的命看得如此之轻,那么他何必为她那条比花还不如的命担心受怕?
  她愣住,好一会儿才嗫嚅着摇头。「当、当然不是……」她的命才没那么不值钱呢,好歹也要两株才值得。
  只不过这话她只敢在心里说,没胆说给这面色阴沉的男人听。
  厉天行冷哼一声,俊脸冷然,动作却十分轻柔,将她的脚放回床榻上。「既然不是,就别胡思乱想。」想留那道疤?有他在,休想!
  「我才不是胡思乱想,我是认真的︱」未竟的话语教一道凌厉目光给瞪掉,她识相的没再说下去。
  他撩袍站起,居高临下的命令,「睡觉!」
  「啥?」睡觉?现在不过才戌时,不会太早了些吗?她苦着张脸说:「我睡不着。」他老爱叫她睡觉,她又不是猪,每回吃饱就睡。
  「你身上带着伤,要早一点休息,我可不想因为你复元过慢,而耽误了之后的行程。」语罢,他冷着嗓再次重申,「快睡!」
  「喔……」在炯炯双眸的威迫下,严喜乐不得不乖乖躺平,不甘不愿的闭上双眼。
  见她阖眼歇息,厉天行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静静的盯着她,深邃的眸底流露出温柔,他心头那股情愫似乎正快速滋长,然而这回,他并不打算压抑,而是让那无法言喻的暖和涨满心田。
  迟迟听不见他离去的声响,严喜乐偷偷睁开双眼,一睁眼,便望进那双闪着某种神秘光彩的褐瞳。
  那是她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神情。从前冷硬的五官此刻十分柔和,飞扬的剑眉看来不再倨傲,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眸则像是让日阳融化的冰川,柔似春江,彷佛能将人给融化在那两泓幽远的瞳眸里,使人无法移开眼,只想尽情融入他醉人的眸光之中。
  他温柔得像是会滴出水的神情,在对上她的眼时蓦地一僵,随即像被乌云遮蔽住的月光,瞬间敛去。
  他的变化之快,令严喜乐身子畏缩了下,心头的那股悸动也让他变回冰川的眸光一块结成冻,她乾笑两声,赶忙闭上眼。
  「我睡、我这就睡。」说着,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加强说服力。「真的好困,我睡了……」
  见她当真闭上眼没再偷瞧,厉天行紧绷的俊颜这才松懈,慢慢的,颊上浮出两抹暗红。
  「好、无、聊、呀—」
  趴在茶几上,严喜乐双眸渴望地直盯着那扇想出却出不去的房门。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转,她转向倚在窗棂前看书的两个小孩,嘴巴嚅了嚅道:「我可不可以—」
  「别想!」
  「不可以!」
  小嘴垮了下来,可她不死心,张口又问:「那我能不能—」
  「不能!」
  「不行!」
  一再被拒绝,她恼了,叉着腰,瞪着一派悠闲的周牧杰及一脸无辜的周媛媛,「你们都还没听我要说什么呢!」
  周牧杰淡淡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不行。」说完,他低头,继续钻研厉天行给他的医书。
  这个不行,没关系!她换一个。
  杏眸一瞟,严喜乐看向抱着诗集却很不认真的小女孩,朝她露出骗死人不偿命的甜笑,语气轻柔地道:「媛媛,你想不想出去玩呀?」
  不用哥哥暗示,她便用力摇头,垂在颊旁的麻花辫甩得像博浪鼓似的,「不可以,厉大哥说乐姊姊受了伤,不能出去。」
  甜笑一僵,不气馁的再接再厉,「你不想到市集走走吗?听店小二说,今天有庙会,会有好多的杂耍团来表演,除了杂耍团外还会有卖糖葫芦、捏面人、蜜饯和一些小零嘴的摊贩,你不想去吗?」
  周媛媛果然心动了,两条麻花辫停了下来,大眼儿有些渴望的在哥哥与乐姊姊之间徘徊着。
  「想去是吧?」严喜乐双眸亮晶晶,继续骗……呸呸!是继续游说。「乐姊姊也好想去哦!那捏面人捏得漂亮又精致,糖葫芦又香又甜,光只是想,我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灵巧的双眼狡黠一转,「要不……咱俩一块去好不好?」
  的一声,严喜乐连忙望向房门,发现房门仍然关得紧紧的,没突然冒出个冷酷的男人后才松了口气,可视线一转回桌上,她又呆住,嘴巴张得像是能塞下一颗鸡蛋般大。「这、这是……」
  「糖葫芦。」周牧杰淡淡的说,慢慢收回搁在桌上的手,让严喜乐看得清楚那裹了糖衣的糖葫芦。「不需要亲自到外头买,我老早就替你买来了。」
  「什、什么」她瞠大杏目,接着怨怼的瞪着一脸小大人样的周牧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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