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君狡诈  第五章

作者:乐颜      更新:1245217096      字数:7960
  天还未亮,齐舒展就起床了。
  她几乎一夜未睡,脑海里全是白行简的影子,让她想得头都痛了,但最终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虽然有些羞窘,但她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怎么讨厌白行简对她的毛手毛脚,甚至她似乎还有一点沉醉其中……
  明明她不喜欢他这种软弱书生,为什么却觉得他的亲吻和抚摸这么舒服?让她浑身酥软,恨不能被揉进他的怀中,成为他的一部分……
  哎呀呀!好羞!不能再想了!
  所以她一大早就起来锻链身体,等出了一身汗之后,天也大亮了,她回头看看,白行简的房间还紧紧闭着门。
  这个懒猪!
  她走过去敲敲门,“喂?还不起来?太阳都出来好久了。”
  房间内毫无动静。
  她疑惑地正想推门,白童儿从前院走了进来。
  “齐姑娘,我家爷出去了。”
  “咦?那么早就出去了?”
  “天没亮就出门了。”
  “那……那他身体还好吧?”齐舒展担心地问。
  “爷的身体?”不是壮得像牛一样吗?
  “就是……那个……旧病复发啊,他今早有没有胸口痛?”
  昨天他应该很伤心吧?那心口一定会很难过。
  “喔,还好。爷都习惯了。”白童儿淡淡地说,“王伯已准备好早餐,请齐姑娘到前厅来吃饭吧。”
  “可以请问一下,白行简去了哪里吗?”齐舒展还是很担心,什么叫“都习惯了”啊?疼痛也能习惯吗?
  而且那个家伙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却连童儿也不带就一个人跑出去,难道是昨晚太伤心了?
  白童儿狡黠一笑,他正等着她问这一句话呢,他故意装出轻描淡写的模样,“爷去了扬州城最大的青楼。”
  齐舒展先是一呆,随后一股无明怒火轰一下就怒燃起来,而且越燃越烈,几乎要把她焚毁。
  白行简!你好样的!
  
  “玉人何处”是扬州城最大的青楼,压轴的红牌就有二十四名,且各个是绝色佳丽,身怀绝技。
  据说“玉人何处”的幕后老板娘才是真正的花魁,比任何姑娘都漂亮妩媚,只可惜老板娘不肯轻易见人,神秘得很,非得砸下白银千两才能见她一面。
  清晨是青楼最清闲安静的时候,“玉人何处”也不例外,大部分的客人和姑娘们都还在熟睡,只有几个昨夜无客的姑娘早早起来梳妆,准备迎接白日的客人。
  齐舒展把白童儿留在外面的马车上,理由是小孩子不能学坏。
  白童儿嘟着嘴,一脸不满与遗憾,却也无可奈何,只好乖乖守在外头。
  齐舒展整了整衣衫,她身上这套白行简的湖蓝色长袍很精致典雅,但是穿在她身上就只显得肥肥大大,把她的完美身材全部遮住,看上去倒像个发育不良的少年。
  她走进大门,脸色不佳,一副别人欠她很多钱的样子。
  “公子,请问您想找哪位姑娘啊?”一大早就看到俊俏哥儿上门,老鸨媚笑着迎上前。
  “我找人。”齐舒展刻意把嗓音压低,模仿着变声期的少年。
  “喔,那你要找谁啊?”一听是来找人的,老鸨立即兴趣缺缺,态度变得有些爱理不理。
  “我要找白行简。”齐舒展也不理她,干脆大步跑上二楼,从各个房间门口经过时,她都假装不在意地用脚稍微踢开一点门缝,顺便朝里面瞄一眼。
  “哎哟,这位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啊?不要打扰了我的客人和姑娘们啊!”老鸨扭啊扭地追上来,想制止齐舒展的行为。
  “那你就不妨告诉我,白行简在哪里?”齐舒展转手塞给老鸨一锭沉甸甸的银子。
  “哎哟哟,这话说的,我怎么可以透露客人的秘密呢?”老鸨急忙把银子塞进怀里,满脸堆笑地朝其中一扇门指了指,然后又扭呀扭地走开了。
  齐舒展站在那里瞪着那扇门,几乎把那扇门瞪出一个大洞。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猛然一脚踹开了那扇紧闭着的房门,白行简果然在里面!
  他正坐在圆桌旁喝酒,旁边坐着一个云鬓高绾、**半裸的美艳女子。
  白行简抬头看到她,有些愕然。
  “白大人,这是哪位公子啊?和您认识吗?”他身边的美女攀住他的胳膊,娇滴滴的问。
  “展儿……你怎么来了?”白行简讪讪地问。
  齐舒展怒视着两人依偎的样子,只觉胸口里好像热油炸开了锅,几乎是无法控制地,她一把揪开了那名美艳女子,用尽全身的力量狠狠赏了白行简一记响亮的耳光。
  美艳女子似乎被吓住了,用手掩住嘴巴,眼睛也睁得老大。
  哇,居然有人敢打白大人耶!
  “展儿,你这是做什么?”白行简用手捂住自己火辣辣的半边脸颊,微微皱着眉头,看起来很是不悦。
  看着他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齐舒展的理智终于彻底崩溃,她紧咬住牙关,抬脚又朝他的小腿狠狠踹了一脚,软弱又好色的书生惨叫一声,跌跪在地上。
  “白行简!你是混帐王八蛋!”几乎是一字一字地吼出这句话,齐舒展眼眶一红,不争气的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她急忙背过身去,用手狠狠地揉了一下眼角。
  “你还真舍得踢,好痛。”白行简揉搓着自己快被踢断的小腿,疼得他俊逸的脸蛋都扭曲了。
  “你这个骗子,中了毒还敢跑来喝花酒?而且你的心还一点都不痛!这是不是说明了你根本就不喜欢我?还是你根本就没有中什么见鬼的毒?骗子!色鬼!不要脸!”看他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齐舒展虽然踢完之后又有些后悔,但此时她的愤怒却是绝对占了上风。
  “我没有喝花酒……”白行简苦笑着为自己辩白。
  “那这里不是青楼酒肆,反而是正经好人家罗?”齐舒展怒极反笑,小脸苍白地盯着他,“你好,你真是好……我居然为你这样的混蛋辗转反侧一夜睡不安稳,还因为拒绝了你让你伤心而感到难过不安,结果呢?你转头就跑到这里来风流快活!我……我真是个大白痴!”
  说到最后,不知名的憾恨与委屈让齐舒展的鼻子一酸,眼泪终于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低下头去,两滴滚烫的泪珠就落到了地上。
  “我娘说的一点也不错,你是个虚伪的伪君子!说一套,做一套,昨天还口口声声说什么等了我十六年,现在更喜欢我,是吗?是吗?你就是这样喜欢我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跑来青楼吗?”白行简慢慢站了起来,脸色平静。
  “鬼才想知道!”
  “你既然那么想摆脱我,和我退亲,所以我想成全你,尽快把你忘记。”白行简幽幽地说:“我想对你忘情绝情,还你自由。”
  齐舒展浑身一僵,好像有一把匕首直直刺进了她的心脏,让她的心口一阵巨痛。
  她按住自己的心窝。该死!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她要为他的话心痛成这样?
  又不是她中了寸相思啊!
  “好啊,你忘啊!你现在心不痛了,就说明你忘了我吧?”她吼回去,努力想挤出一抹嘲笑,可是不争气的自己,竟然一面吼一面哭了出来。
  可恶!
  她转头,咬紧嘴唇。
  白行简见她这模样,心里一乐,脸上却装出痴情无奈的神情,徐徐说道:“可是我发现忘不了你,我做不到……我一直难以忘记你娇美的模样,所以我即使到了这里,却什么也做不了,只有借酒浇愁。看到你到这里来找我,我真的很高兴。展儿……我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对你忘情。”
  齐舒展眨眨眼,一下子忘记了哭泣。
  咦?
  真奇怪,她的心痛和漫天的愤怒好橡消失不见了。
  一会儿心痛,一会儿又不痛,痛与不痛都因为他简单的几句话,为什么会这样?
  齐舒展苦恼地按着自己的胸口,难道她真的也中了那见鬼的寸相想?
  “展儿……其实你也是有点喜欢我的吧?”白行简期待地看着她。
  “我……我才不会喜欢你这种混蛋!”齐舒展的口气却已经放软许多。
  “哎哟,白大人,您怎么可以把奴家扔在一边不管不问?”一直被冷落在旁的美艳女子似乎看到重要的客人就要被夺走,急忙重新偎到白行简的怀里,娇滴滴地说。
  齐舒展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再次冒上来。
  “白行简,跟我回去。”她对着白行简吼。
  “我……”白行简看看怀中的女子,“你到外面等一下可好?我还有点事要和如歌说。”
  齐舒展的手脚顿时冰凉,咬咬牙,“你……你尽管忙你的玩你的乐你的,你白大人可以嫖,难道我‘展少爷’就不可以?咱们走着瞧!”
  不等那两人有所反应,齐舒展转身出了房间,贝齿几乎把嘴唇咬破。
  
  齐舒展一消失,美艳女子立即松开了白行简的胳膊,还有些不屑地不停用手绢擦着自己的手。
  “如歌大老板,你就算讨厌我,也不必做得这么明显吧?”白行简苦笑一声。
  “你也知道我讨厌你啊?我还以为你很有自信,以为天下人都喜欢你这位监察御史白大人呢。”青楼的幕后老板娘如歌讥嘲地说。
  “我做个官就这么得罪你吗?”白行简苦笑。
  “别人做官无所谓,可是你就不行。”如歌瞪了他一眼。
  在“白玉京”六爷手下做事的如歌,专门负责情报搜集,虽然置身青楼,却是个性格刚烈的女子,一向嫉恶如仇。
  她就是看不惯白行简,真不知道六爷为什么要这么帮助他?!
  “如歌,其实你是嫉妒六爷喜欢我吧?”白行简瞥了如歌一眼,淡淡地说。
  “谁说的?我才不会嫉妒你这种人。别光说我,你今天来就是为了气一气那位姑娘?”如歌赶紧转移话题。
  白行简微笑的点头承认,“如果不喜欢,又怎么会嫉妒成那个样子?”
  “喔,那你是证明了她也喜欢你罗?别笑得那么肉麻,天很冷耶。”如歌摸摸泛冷的肌肤,有些受不了白行简满脸的宠溺表情。
  “我要走了。”白行简还是比较担心齐舒展,那火爆性子的丫头刚才说了那么奇怪的话,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嗯。”如歌点点头。
  “盯牢乌克用,他做了刺史之后,有什么问题就告诉我。他是有野心的人,不能太小看了。”
  “那你还用他?”如歌白他一眼。
  “驯服一匹野马的成就感,远比驾驭一匹驯良家驹舒爽多了。”白行简说得慢条斯理,低垂的眉眼间却有桀莱鹜不驯。
  “比如刚才那位姑娘?”如歌挑挑眉,她其实几乎一眼就喜欢上了齐舒展,就冲着她敢打白佞臣的狠劲儿,如歌就万分欣赏她了。
  “她是我的心头宝,岂可与马匹相提并论?”白行简俊眉一扬,送给如歌一个深沉难解的笑容。
  如歌诧异,难道……这个狡猾似狐、狠辣如狼的男子也有真情?
  “好了,我真的该走了。我交给你的东西,一定要尽快送到六爷的手中。”临出门前,白行简压低声音又盼咐了一次。
  “放心。”如歌应道,“还是先想办法安抚一下你的女人吧,刚才我真以为她要把我这儿给拆了呢。”
  
  白行简站在齐舒展包下的房门外,听着房间内的“淫声浪语”。
  没错,传入他耳朵里的就是这样的声音。
  “展少爷,你好偏心,只顾着蝶儿,奴家也想要嘛……”
  “展少爷,奴家也要,先给奴家看好不好?”
  “展少爷,你的手真灵巧,奴家喜欢死了。”
  “啊!不公平!展少爷,你为什么给她不给我?我多给你点银子还不行吗?”
  够了!
  再也忍受不下去的白行简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内的所有人一齐回头看他,原想狠狠发飙的白行简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只能哑然。
  齐舒展正坐在圆桌旁,手里拿着毛笔,连脸蛋上抹的都是墨汁,身边的莺莺燕燕抢着她刚刚画出来的美男画册。
  白行简惊愕住,“你在干什么?”
  “有眼睛不会看啊?本少爷在兜售‘江湖美男监赏大全’,大名鼎鼎的展少爷现场亲笔作画,这可是我游历江湖多年,精挑细选出来的顶级美男。这位公子也要一册吗?”齐舒展装作不认识他,冷冷地问。
  老天!这个疯丫头到底在做什么?
  她平时就搞这些名堂吗?四处寻找美男的身影,然后画下来贩卖?
  喔……白行简发现自己气得眼前都快要发黑了。
  他现在很想把她抓起来痛打一顿,这丫头还是像当年一样欠打。
  恶作剧总是不断。
  “不用害羞,现在喜欢男色的男人比比皆是,我的画册有一半都卖给了那些有特殊癖好的男人。各位妹妹,你们说是不是啊?”齐舒展这样说着,还不忘像个登徒子一样在身旁女子的胳膊上拂了一下。
  那些女子都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是啊、是啊,就是因为扬州城开了一间专门由少年组成的青楼,咱们姊妹们的生意才这么冷清呢。唉,想想好不甘心啊。”
  “真不知那些人都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放弃咱们香香软软的女子,反而选择那些浑身硬邦邦的臭男人?”
  “好可惜啊,这位公子,奴家原本很喜欢你这种类型呢。”一位大胆的女子走到白行简身边,对他媚笑。
  齐舒展的脸蛋此刻也泛着不正常的嫣红,眼波如烟如雾,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白行简见到她这副模样,暗骂一声,该死!这个房间里有催情的薰香!
  他恶狠狠地往身旁的女子一瞪,女子被他如刀锋一般凌厉的眼神吓住,有些惶惑,这位看似清高傲岸的公子难不成真的喜欢男子,厌恶女子?否则怎么会对她这么凶?
  白行简大步走到齐舒展面前,一把拿开她手中的毛笔,连擦也没擦就丢到了笔筒里,不顾她的挣扎,拦腰抱起她就朝外走。
  那些女子一阵惊呼。
  “你们大概要失望了,你们的‘展少爷’喜欢的也是男人,而那个男人就是鄙人在下我。”白行简回头对那些满脸惊慌与失望的女子宣告着。
  他抱着齐舒展大踏步离开了“玉人何处”。
  “各位妹妹,那些画册就免费赠送你们了,要好好帮我做宣传呢。下次再见。”心情异常高昂的齐舒展还不忘记大声嘱咐那些女子。
  “闭嘴!”白行简的大手狠狠拍在她的屁股上。
  “你少对我乱吼乱叫,大色狼!”齐舒展也还他一拳,顺带还狠狠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跟着跑出来的那些女子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两人……他们真的是“一对”吗?
  
  马车内的气氛很诡异。 已经十月了,天气相当凉爽,可是白童儿觉得车厢内似乎冷得像寒冬,即使他挨着车夫坐在车厢外面,还是能感觉到背后车厢内散发出的阵阵寒气。
  爷发怒已经很让人受不了了,如果再加上一个任性的齐舒展……白童儿好想抱头逃窜,然后声明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两个人。
  马车车厢内,齐舒展和白行简互相瞪着对方,大有一触即发的气势。
  一向斯文儒雅、面含微笑的白御史难得发怒了,因为他发现齐舒展竟然在做着那种“危险”的生意?!
  贩卖美男图?!
  可是谁知道那些买主究竟是看中了她的画,还是相中了她的人?
  万一那些人对她心存不轨怎么办?
  这些年他四处找她找不到,只能说她的娘确实厉害,很会藏人。
  虽然在皇上的追杀令取消之前,他就算找到了齐舒展也不能和她相认,怕替她招来杀身之祸,可是她娘亲到底怎么带大她的?怎么会让她做这种鬼生意?
  她武功是挺高,却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尤其在感情这种事上更是迟钝,这小妮子……气死他了!
  齐舒展原本想维持一动也不动的姿势,让自己看起来凶一点,可是她鼻尖痒得厉害,忍了半天忍不住,只好抬手抹了一下,结果手指上的墨就沾到了鼻子上,让她变成了一个黑鼻头。
  白行简原本寒着的一张脸终于有些变化,他的嘴角因为忍笑而抽搐起来,见她还要继续虐待自己的脸,大有把那张小脸画成花猫的架式,他急忙伸手拉开她的手。
  “你干嘛?不要碰我!”齐舒展粗鲁地摔开他的狼爪子,“去找你的红粉知己好了。”
  “吃醋了?”白行简用自己的袍袖为她擦拭鼻尖。
  “鬼才爱吃醋。”齐舒展嘟着小嘴,显然怒气还未消。
  因为生气,她平时略显苍白的脸色呈现诱人的粉红色,好像三月里的桃花一般,而她微微嘟起的小嘴,微微皱着的小鼻子,和因为生气而微微眯起的丹凤眼都显得那么可爱,可爱得让人心动。
  白行简的心一动,伸臂把齐舒展抱到了自己的双膝之上,她挣扎了一下,随即乖乖坐在他怀里,却故意背转身子不理他。
  “展儿,你吃醋的样子很可爱。”白行简把头靠在她的颈项间。
  热气呵在齐舒展的耳朵后面,那粉嫩透明般的耳垂有点变成漂亮的粉色。
  “我才没有吃醋!你这个自大鬼!”齐舒展继续呕气。
  “我喜欢你为我吃醋的样子。”
  “你够了没有?”齐舒展回头对着他吼。
  “没有。”白行简轻轻将唇贴在妙嫣红的**上。
  齐舒展的身体猛地一颤,但没有逃开。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她的身子就有些发软,现在更是觉得白行简突然间变得好好看,声音也说不出的沙哑动听,让她好想扑进他怀里……
  可是当白行简试图撬开她的双唇时,齐舒展却猛然推开了他,“讨厌!我发誓再也不理你了的!我讨厌去青楼的男人。我一定要和你退亲!”
  不听娘的话,她果然是要吃亏上当的。
  白行简失笑,都这个样子了,还说没吃醋?
  “我去青楼,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白行简的手指在她有些凌乱的头发上轻轻梳理着。
  她的头发一定是被那些女子弄乱的,好生气。
  “男人去青楼,还能做什么好事?”齐舒展嗤之以鼻,“别告诉我纯粹就是为了喝酒。忘情可以有许多方法,不必特意去那里吧?”
  “不是为了喝酒,那里的酒也喝不出美味。”白行简呵呵一笑,“去那里一是为了看看我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忘情,更主要是为了见我的兄弟,只可惜他最近没在扬州。”
  “喔?你还有兄弟?你的兄弟住在青楼里?”齐舒展故意讥嘲他。
  “以后你会明白的。”白行简咬着她的耳垂,满意地听到她细细惊喘一声,“有些时候,青楼是最有利也最安全的地方。”
  齐舒展皱了皱眉,“你真的……没做那种事?”
  “以我的名誉发誓。”
  “我……我才不信你的名誉。”她刚刚明明还很生气的,为什么现在却身子发软,只想往这个混蛋的怀里扑?
  “展儿……我的心里只有你,我要怎么做,你才相信我?要我剖开自己的心给你看吗?”白行简边说着,一双手边不老实地在她纤细的腰间抚摸,还有危险的下滑趋势。
  齐舒展很想挪开他的狼爪,可是白行简灼热的呼吸让她的身子越来越软,连抬手的力量都没有了。
  “唔……放开我!你这个大坏蛋!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唔嗯……”
  追求齐舒展这样迟钝的女子是要讲究技巧的,白行简深谙其中道理。
  绝对不能穷追猛打,那样只会让她更反感;但是表现得太冷漠,她也更叛逆,和你比冷酷。
  对付她只有软硬兼施,进三步,退一步,采用这种迂回的方式,才能让她慢慢发现他的深情,发现她的真心。
  而今天到青楼来,也是他故意刺激她的,好让她意识到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他。
  齐舒展突然烦躁起来,只觉得身体里好热,好热,好热啊,天气不是已经变凉了吗?
  倒是白行简的肌肤凉沁沁的,贴上去好舒服,害她忍不住拿着他的大掌在自己的脸颊上、颈项上抚摸,唔,这样好舒服。
  “展儿?”
  为什么白行简的声音变得这么粗哑?
  “白行简……你的手好凉,好舒服……嗯……还要……”
  咦,为什么她的声音会这么娇柔、这么妩媚,甚至还带着媚意?
  白行简吸了口气,“展儿,再忍耐一下。”
  掀开帘子,他吩咐道:“童儿,快!用最快的速度回去。”
  “是。”白童儿不敢怠慢,赶忙快马加鞭。
  “玉人何处”的薰香是特制的,那些挂牌的姑娘房间里都有,里面含有特效的媚药成分,对于那些未经过人事的处子,药效尤其强烈而明显。
  该死!
  他当时只顾着和如歌说话,竟忘了这件事!
  
  齐舒展已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她只觉得浑身如火焚烧一般,只有那双在她的身子上游走的大手能给她带来丝丝凉意。
  她**着弓起身子,让自己朝那个舒服的来源靠拢,那双手所到之处,身体的疼痛和饥渴就得到舒解,但是移开之后,火就烧得更烈。
  媚眼如丝,嫣唇如火,身下的小女人此时简直性感得让人快要失去理智……
  她紧闭着双眸,无法看到那双如黑曜石的眼眸此时正危险地眯着,勉强压抑的欲念让男人的眼神危险而深沉。
  一波波的快感涌了上来,那即将要发生的高潮预感,让齐舒展的身体紧张地弓了起来,双手死命地抓住白行简的肩头。
  在高潮的一瞬间,齐舒展尖叫一声,身体抽搐着瘫软下去。
  令人迷眩的快乐。
  可是也好难堪。
  她把头埋进枕头里,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白行简也瘫软在床上,下身膨胀欲裂,他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到了这种地步还要逞强装君子?
  他本来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可是为什么现在却……
  齐舒展朝床角一靠再靠,背后的热源几乎要把她灼伤。
  身体里的灼热虽然缓和了一些,但余韵还在,只要想到那个俊美的男人就在自己身边,她的**便会一阵阵悸动。
  讨厌!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也见过许多的美男子,为什么她就从来没对他们有过这种感觉?
  “展儿……可不可以请你也帮我一下?”白行简贴了过来,大手握住她的小手。
  她的手一僵,呼吸几乎要停止。
  她想抽离,可是那只大手此时却力大无比,牵引着她的小手放到男人的胯间,那里正坚硬如铁,灼热如火……
  啊!
  她还是一头撞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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