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火恶棍  第二章

作者:林晓筠      更新:1239859750      字数:9789
  “我决定嫁给俞至刚。”冯薇宣布。
  
  于莉莲说真的并不会很意外,因为她自己就“领教”过俞至刚,他绝对是个能达到目的,而且会彻底贯彻自己意志的男人,他是绝对的强势、绝对的刚硬,她相信没有什么人会去违抗他或是和他作对,但问题是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娶她的女儿?
  
  “茱丽,七年前是怎么回事?”这是于莉莲比较好奇的,俞至刚明明是冲着她女儿来的。
  
  “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冯薇有些沮丧、疲倦的说。当年她怎么会招惹上他的?
  
  “但是——”
  
  “他认为我说话伤到了他。”冯薇很快的说。
  
  “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的,是他自己太……”冯薇不知道这会是该怪自己心直口快、口无遮拦,还是要怪俞至刚没有气度。“总之我要嫁他。”
  
  “可是你并不爱他。”于莉莲提醒着女儿,虽然俞至刚很强悍,但她相信自己还是有能力可以保护自己的女儿,顶多是牺牲掉公司,一切从头来过罢了,她可不要为了一家公司而毁掉女儿一生的幸福。
  
  “因为相爱结婚而又离婚的满街是,所以有没有爱并不是那么重要的。”冯薇有点吊儿郎当的态度,一脸的无所谓。
  
  “茱丽,你这种荒谬又错误的论调……”
  
  “妈,当年你也是因为爱爸爸才会嫁给他,但你们还不是离了婚。”冯薇很简单的说,一副她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的模样。
  
  “你举的是错误的例子。”
  
  “我举的是真实的例子。”
  
  “茱丽……”于莉莲叹息的唤。
  
  “而且这个家伙有钱、年纪不大、魅力十足,我还有什么好埋怨的?”冯薇安慰自己也安慰她妈。“能嫁给这种男人,很多女人都会为之羡慕、嫉妒、跳脚的,我只能说我很幸运。”
  
  “你不是因为要救我的公司才……”
  
  “妈……”冯薇走过去搂着她妈的肩。“不要把我想得如此崇高,如果我真的受不了这个男人、这整件事,那么打死我我都不会点头的。”
  
  “所以你对这个男人……还是有好感的?”于莉莲心里是放心了一些,冯薇一向也是有主见、很挑剔的,如果真是她不愿意的事,那么谁都别想勉强她。
  
  “至少他像个男人、是个男人,没有一丁点软弱和脂粉味,我觉得我可以接受。”这倒是事实,说真的她并不是那么的排斥俞至刚,虽然他有时强势得令人反感、教人有些招架不住。
  
  “可是他来自台湾……”
  
  “所以我得嫁到台湾。”
  
  于莉莲有些吃惊的,但这又是她早该能料想得到的。“你要……”
  
  “我想这是他的主要目的之一吧!”
  
  “茱丽……”
  
  “妈,其实你没有什么好担心或是悲观的,我已经二十五岁,早就不是小女生了,我相信俞至刚不管有什么企图,他都伤不了我的,我也不会那么呆呆的就被他牵着鼻子走,这点你绝对可以放心。”冯薇也不是弱女子,如果俞至刚以为自己吃定了她,那他铁定会跌破眼镜。
  
  “可是我……”一想到女儿可能会嫁回台湾,于莉莲不能自己的眼眶红了起来。
  
  “妈,我们两个都不是婆婆妈妈型的女人,而且旧金山与台北也不过才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又不像是古时候被发配到边疆,没那么伤感的。”冯薇还哄起了母亲。
  
  “茱丽……”于莉莲有些哽咽。
  
  “而且搞不好没多久我就又回到旧金山来了。”冯薇大胆、有些不怀好意的慧黠神情。
  
  “你不要满脑子离婚……”于莉莲有些气不过。
  
  “我只是先做好心理准备。”
  
  “如果真是这样,我倒宁可你嫁给麦克,至少他家住旧金山,至少我了解他这个人,甚至你若和他离了婚,我都还可以把他当女婿看。”于莉莲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吴麦克的家世也不差,而且还是中国人,又对茱丽一向死心塌地的。
  
  “但我就是不爱他嘛!”
  
  “你也不爱俞至刚。”
  
  “可是俞至刚比麦克有挑战性。”
  
  “茱丽,你是在……玩火吗?”
  
  “这算是玩火吗?”冯薇给了她妈一个笑脸,事实上在和俞至刚“交手”过,在回来家中的这一路上,她都能用比较有意思的心情去看待这件事,如果俞至刚的目的是报复、伤害,那么他是绝对占不了便宜的。
  
  “如果麦克知道你要嫁给别的男人……”
  
  “那就别让他知道,反正我又没有欠他什么,更没有和他怎么样,我怕什么?”冯薇很问心无愧的道。
  
  “不过他一向对你……”
  
  “我和他没缘吧!”冯薇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甲。“让他死了这条心也好,我可从来没打算要嫁给他的。”
  
  “茱丽,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于莉莲不是冲动型的女人,而且身为人母,她必须要女儿想得透彻些。
  
  “当然还有一些条件要和俞至刚谈清楚。”冯薇绝不会随随便便或是马马虎虎,俞至刚说出了他想要的,而她也会让他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茱丽,我真的……”于莉莲真希望自己的公司没有出问题,真希望自己能一辈子把女儿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但现在她却得面对女儿必须为了自己的事业而离开旧金山嫁回台湾的事实,这教她情何以堪?
  
  “妈,乐观点,没这么恐怖的。”冯薇很有自信的笑。
  
  “你有把握可以……”
  
  “就算俞至刚是个强者,那我冯薇也不是弱者。”冯薇很强悍的表情,在美国能生存得下来的中国人,没有一个是弱的。
  
  “你难道不知道硬碰硬的结果?”
  
  “妈,你就交给我自己处理,我不会害我自己的。”
  
  “你当然不会,但问题是俞至刚……”于莉莲苦笑。“他可不是你平日碰到的那些普通男人,他不一样。”
  
  “更好。”冯薇也激起了全身的旺盛斗志。“我也会让他知道我不是普通女人。”
  
  ☆☆☆
  
  约在俞至刚所住的饭店咖啡屋里,在这家五星级饭店出人的东方人并不多,而看看服务生对俞至刚那种必恭必敬的态度,这些老外显然知道俞至刚是来自台湾的“豪客”,他的小费一定给得不少。
  
  冯薇知道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虽然她并不认同有钱就是大爷这句话,但她也是富家千金,她也享受着众人的奉承、巴结,而虽然这会她妈的公司出了问题,可是如果她嫁了俞至刚,那么她又可以过好日子了,就冲着这一点,她应该没有什么好委屈的。
  
  “你决定了?”虽然他的话里有一些问号,但他的语气却是肯定的、有把握的。
  
  “我会嫁你。”她用一种超然而高傲的口吻说。
  
  “如我所料。”他的笑容是自负的。
  
  “但有条件……”
  
  “我知道。”俞至刚的一双眼睛比探照灯还锐利,他自然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想必你和你家的会计师和律师连络过了。”
  
  “我的确是打了电话给他们。”冯薇也承认。
  
  “那我们可以说是知己知彼了。”他欣赏她的诚实、直接,很多女人都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我就有话直说、有条件直开了。”
  
  “很好。”
  
  “既然你在这七年内累积了那么多的财富,所以我也就不和你客气了,除了我妈公司需要的五十万美金,我还要二十万美金的‘安家费’,给我妈以后养老用的,其他的我都无所谓。”冯薇轻啜了口咖啡,神态是优雅的。
  
  “所以你的‘价钱’并不低嘛!”
  
  “你可以拒绝,我没有要你非接受不可的蛮横在,你可以掉头走人。”冯薇一向不求人的。
  
  “我说了要娶你。”
  
  “那你就只好接受这条件了。”冯薇甩了甩头发,以她的年龄称不上是风情万种,但绝对是娇丽可人的。
  
  “七十万美金……”俞至刚故作一副心里正在乘乘除除的表情。“以现在的汇率算起来,折合台币大约两千四百万左右,冯薇,你好‘贵’,不过我花得起,我答应你这个价钱。”
  
  只有一种“成交”了的悲哀,冯薇觉得自己好像是售出了一件商品,好像她成功的把自己给“卖”了出去,这滋味绝对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
  
  “冯薇,我也有条件……”轮到他作主了。
  
  冯薇武装起自己,坚强但不吭声。
  
  “你没有权利开口说要离婚,除非是我主动提起。”他一副在谈合约般的公式化。
  
  “即使你虐待我?”
  
  “冯薇,我从不虐待女人,而且我也没有任何变态的思想和言行,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知道他不是那种男人,但是为了给自己一点心里保障,她不得不出声抗议一下。
  
  “如果在我们的婚姻里有孩子,那么我完全拥有孩子的所有权利,你不能争、不能抢、不能有任何的要求,这点我会写在一份协议书里,如果你不愿签字,那么也就没有七十万美金。”俞至刚有些冷酷的表情。
  
  “如果有孩子……”冯薇嘲弄的口吻,她根本还没有想到那么远的事,说不定根本就没有孩子,再加上一向她对小孩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她的态度是完全满不在乎的。“不会吧?”
  
  “你不想生?”俞至刚皱眉头。
  
  “我不会现在就去想那个问题。”她故作娇柔的一笑。
  
  “还有你没有资格过问我的事或是我的行踪,我不接受你的任何盘问和无理取闹。”他又说。
  
  “我也是。”冯薇刁蛮的说了一句。
  
  “冯薇,我是绝对有资格过问你的事和你的行踪,我希望你自己清楚这一点,你休想给我搞什么把戏或是给我戴绿帽子。”俞至刚讲得很明白、很果决,可以要他的头,但是不能让他男性的尊严扫地。
  
  “这不是有些不公平?”轮到她皱眉。
  
  “冯薇,今天如果是我拿你七十万美金,那么我会听你的,问题是我是付钱的那一个。”
  
  “所以你是大爷?”
  
  “我只是讲明游戏规则而已。”
  
  “那么就算是你在我的面前和其他的女人亲热,我也得视而不见的微笑走人,抑或是我还得鼓励你,继续?”她很辛辣的说。
  
  “我想我还不至于那么的恶劣。”
  
  “俞至刚,反正你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要听你的、照你的意思去做,你的命令就像是圣旨,是不是这意思啊?”她机灵的神情。
  
  “可以这么说。”
  
  “俞至刚,我只能说我不是洋娃娃,我也有感觉的。”冯薇展现她的个性。“我认为合理的我会照做,如果我觉得不合理,那么即使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吃你那一套,这样我们有共识了吗?”
  
  “你很骄傲。”他短短的说了一句。
  
  “会比你骄傲吗?”
  
  “冯薇,这会我们不去争谁比较骄傲,反正日后生活在一起之后……”俞至刚不喜欢逞口舌之利。“就会见分晓了,不是吗?”
  
  冯薇露出一个傲慢的表情,并不示弱的。
  
  “至于婚礼……”俞至刚沉吟了下。
  
  冯薇脱口而出。“愈少人知道愈好。”
  
  “这点我们是不谋而合。”
  
  “那好。”
  
  “我决定在美国注个册,然后回台湾登记一下,我并不想大肆铺张的宴客,所以如果你有任何的建议,那么你最好现在提出来,又或者你妈会有什么想法,我希望你再和我联络,一完成了注册的手续,我就会把钱汇到你妈的户头里。”俞至刚有条有理的说。
  
  “我妈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要嫁给你的人是我,所以我说的都算数。”冯薇很独立的。
  
  “那么我就选一天去完成注册的手续了。”
  
  “我配合。”
  
  “和你谈……”他差点说出生意。“和你决定事情是个很愉快的经验。”
  
  “希望你永远都有这感觉。”她明显是在挖苦他。
  
  俞至刚并没有反击回去,本来他的确是抱着要报复她,要完成自己七年前所发的誓,他要教训她,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是真的想娶她,和她共同生活的画面似乎也很诱惑人,总之,他要定她。
  
  ☆☆☆
  
  注完册,只剩“刚刚好”的时间让冯薇和她的母亲道别,因为俞至刚早就画好了机位,一天也不想多待,更不想在旧金山过他的新婚之夜,所以在告别了于莉莲之后,他们直奔机场……
  
  坐的是飞机的头等舱,享受的是机上最好、一流的服务,但是戴着墨镜的冯薇始终是不发一言的,她既不要饮料也不要杂志,更拒绝了正餐,她的心事似乎都摆在她的心底深处,眼神也藏在墨镜之后,没有人知道这会她的感受。
  
  俞至刚看着自己的老婆,这个女人现在已经是他法律上的妻子,但他们之间显然是少了很多东西,体谅到她刚离开母亲、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所以他的神情多了温和,少了严厉,语气也是平顺的。
  
  “你不喝点水吗?机舱内的空气比较干燥,多补充水分会对你好些。”他建议她。
  
  “谢谢。”
  
  “那我请空服员送水?”
  
  “不必了。”
  
  “或者你想来点酒?”他有些微讽意味的问。“可以帮助你度过飞行的这十几个小时。”
  
  “我不需要酒。”冯薇回答了他。
  
  “希望这会你心里不是在诅咒这架飞机坠机。”
  
  “我还没有这么绝望。”她微微的牵动嘴角。
  
  “这倒是好消息。”俞至刚笑着说。
  
  冯薇没有再搭腔,这会她的心里是百味杂陈,没有人可以知道她真正的感受,而她又绝对不可能去对俞至刚说,即使这个人现在已经是她法定的丈夫。
  
  “拿下墨镜好吗?”俞至刚实在不想对着墨镜讲话,他要看着她的眼睛,他要知道她在想什么。
  
  “为什么?”她问。
  
  “因为你这样不太礼貌。”
  
  “我需要和你讲礼貌吗?”
  
  “不需要吗?”说完俞至刚伸手迳行拿下她脸上的墨镜。“既然我们之间不讲礼貌,所以我也不需要问过你是否可以摘下你的墨镜了,毕竟现在并没有阳光,你不需要这副墨镜的……”
  
  冯薇没有料到俞至刚会有这种突兀的动作,所以她只来得及把脸别开,她绝不要他看到她红肿的眼睛。
  
  可是俞至刚并没有这样就算了,他扳过她的下巴,强迫她来面对他,当他看到她红肿的眼睛,他的确是颇为意外的。
  
  “这样你满意了吗?”
  
  “我还以为你是坚强、世故、独立的。”他并不想心疼她,因为她是一个骄纵、刁蛮、任性、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但是她这一副饱受折磨的模样,好像心中隐忍了很多的委屈,着实教他有些不忍。
  
  “现在你知道我不是,是不是打算休了我?”她边说边抢回她的墨镜,但是并没有再戴上。
  
  “然后让你白赚了七十万美金?”他不是有意如此的刻薄,但是这话很自然的就到了他的舌尖。“冯薇,我是生意人,赔本的生意……”
  
  “你绝不会做?”她替他说了。
  
  “我没道理做赔本的生意。”
  
  “我想也是。”她冷冷的一句。
  
  “其实你也不必这么的感伤,说不定你很快就能重获自由……”俞至刚有些门是心作。
  
  “会吗?”她的语气有一丝丝的兴奋。“我从来都看不起换女人像换衬衫那么快的男人,但是对你,我绝对可以破例,而且希望你尽快的把我换掉。”
  
  “所以你会不择手段的让我对你产生厌恶感,让我对你倒足胃口?”他笑着问她。
  
  冯薇只是耸耸肩。
  
  “钱并不好赚,就算我再有钱,七十万美金也都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我会好好的享受我们的婚姻,从来没有过老婆,我想体会一下已婚男人的感觉,也期望你做个尽责的妻子。”他表明了态度。
  
  “尽责……”她低吟。
  
  “有问题吗?”
  
  “你是说……我们会有……”冯薇说话有些困难似的。“我们会有真正的……夫妻关系?”
  
  “难道你认为我是把你娶回去,然后放着好看的?”他侧过头看她一眼,有些失笑。
  
  “但是我……”虽然觉得不太合理,而且他也似乎不太可能答应,不过她还是提了出来。“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毕竟……”
  
  “毕竟我们还算是陌生人。”
  
  “对!甚至是不太友善的陌生人。”
  
  “冯薇,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俞至刚,我们是夫妻,但除了这一点法律上的约束外,我们对彼此……根本所知不多。”
  
  “所以就从我们的身体开始彼此熟悉好了。”俞至刚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对柏拉图式的婚姻没有兴趣。”
  
  冯薇咬着唇,一时无言。
  
  “你是在美国长大的,难道你还会怕性那回事?”
  
  冯薇依然沉默。
  
  “你放心,我没指望娶个处女,如果这是你忧虑的。”俞至刚这个男人并不冬烘更不迂腐,所以他不在乎这个,毕竟这是个新时代,谁没有一些过去,更何况冯薇又是在性开放的旧金山长大的。
  
  “我并不担心这个。”她低低一句。
  
  俞至刚不知道她是指她并不在乎他的感觉,还是她在说她是处女,可是俞至刚认定了可能是前者,因为冯薇都二十五了,又是如此的娇艳、爽朗,她不可能没有一丁点的经验,所以他没有多加详问。
  
  “真的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她硬着头皮又问。
  
  “我会给你时间的。”他换了个坐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一直到我们飞回到台湾,你都不必担心这个,我不会现在就扑到你身上或是把你拖进机上洗手间,你还是有一些时间了解我,只要你好好的把握飞行的这段时间。”
  
  “很好笑。”她的脸和身体僵硬着。
  
  “会吗?”
  
  “非常好笑。”
  
  “很高兴你是一个有幽默感的女人。”
  
  “俞至刚,我或许有幽默感,但是你说的话一点也不幽默。”她不再和他打商量,反正该来的总是会来,他付了七十万美金,而她也该付出她该付的代价。
  
  “既然你这么觉得,那我就不知道我该再说些什么了。”俞至刚放低了椅子,好像想休息了。
  
  “这会我倒真的希望飞机会坠机了。”
  
  他学她的口气。“很好笑。”
  
  “会吗?”她和他一样的回应。
  
  “非常好笑。”
  
  “很高兴你是一个有幽默感的男人。”
  
  俞至刚大笑不已,他真的觉得自己并没有娶错人,冯薇或许不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但是她有个性、有脾气,而且能令他发笑,这点比起其他女人,真是强得太多了,在他闭上眼睛之前,他的眼中是充满笑意的,他真的是开心的。
  
  ☆☆☆
  
  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所以对于俞至刚在阳明山的豪宅、华屋,冯薇并没有太强烈的印象,因为她原本在旧金山就住得很舒服,所以即使俞至刚的家有资恪上装潢杂志,有游泳池、有网球场,她还是只觉得尚可而已,没有吓到她。
  
  带着自己的行李,站在偌大的客厅中,冯薇是有一些失措的,这里毕竟不是她真正的家,而俞至刚虽然是个正派的男人,但他们之间并没有够深的感情基础,一起生活实在是有些……
  
  “平日在屋子的另一边有佣人房和司机房,他们可能在这屋子里进出,但是并不会住在这里。”俞至刚向她介绍环境。
  
  冯薇点点头,表示知道的表情。
  
  “我带你去我们的房间。”他准备带她上楼。
  
  “我们的?”她并没有动。
  
  “有什么问题吗?”他耐心的问。
  
  “你是说我们要共用一个房间?!”冯薇讶异的问。“我难道不能有自己的房间吗?”
  
  “你想要自己的房间?”
  
  “我希望能有自己的隐私。”她勇敢的说,“而且我不认为你会真的想和我共有一个房间。”
  
  “但你不是我,你并不知道我真正的想法。”俞至刚强硬的神情,但他的心并没有那么硬。“好吧!暂时我会让你拥有自己的房间。”
  
  “谢谢你……”冯薇的表情可以用感激不尽来形容,不管日后的处境如何,至少她拥有自己的空间。
  
  “你不必谢我,我说了只是暂时的。”
  
  接着俞至刚把冯薇带到客房,这是一间有独立浴室厕所的套房,床上铺着干净、雪白的床单,家具、电视、放影机一应俱全,是个要什么有什么的房间,所以冯薇的神情是满意的。
  
  “可以吗?”他问道。
  
  “太好了。”
  
  “所以至少这会你还是乐观的。”他取笑她。
  
  她顶回去。“悲观改变不了任何事。”
  
  “很好。”俞至刚意味深远的看着她。“在机上你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吃,所以行李先放着,梳洗一下,我去煮点面食给你填肚子。”
  
  “你居然会进厨?!”她又吓了一大跳。
  
  “我可不是含着银汤匙出生的,事实上我有今天,还要谢谢你呢!”他又揶揄起她。“七年前如果不是有你那些话,今天我说不定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工人,每个月领个三、四万的薪水,所以全要感谢你。”
  
  “你到底要记仇多久啊?”冯薇有些凶恶的说,“一个十八岁女孩的话……”
  
  “十八岁……可不是八岁,你该对自己所说的话负责。”
  
  “你……”她气结。
  
  “一会饭厅见。”俞至刚先停战。
  
  这会独自身处于自己暂时的房里,冯薇有着片刻的放松,她一直安慰自己情况并没有那么糟,俞至刚也是个讲理的男人,她甚至应该庆幸自己七年前说了那些话,只是面对不确定的未来,她还是有些踌躇的。
  
  简单的整理了下东西,洗了把脸,她立刻下楼,还没有来到饭厅,就已经闻到了香味,看来这个男人十八般武艺样样行。
  
  “坐吧!”他指了张椅子,但是并没有为她拉开。
  
  冯薇倒也识趣的自己拉开椅子坐下,重要的战争还没有开始,所以她必须保留所有的实力,争一时的胜利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应该不难吃的。”他还算很温和的说。
  
  冯薇拿起筷子,也难得温驯的吃了起来,的确是不难吃,虽然面里只有一些肉片、几只虾子,但是口味极佳,所以也不知是自己真的饿了,还是想要给他一些和平的讯息,她把一碗并不小的面都吃得精光。
  
  俞至刚的神情则是满意的,他不喜欢那种为了保持身材而几乎什么都不吃的女人,那真的是违反自然。“我相信你是真的饿了。”
  
  “你的面也煮得很好吃。”
  
  “这是赞美?”他问她。
  
  “我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她回他。
  
  “那好,以后就看你的表现了,我虽然请了佣人,但偶尔还是希望你会下厨。”俞至刚毕竟还是很传统的。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冯薇马上言明,他对她最好不要有任何的幻想?“旧金山的家里有个大陆籍的佣人,我和我妈都不进厨房的。”
  
  “难道你连烧开水都不会?”俞至刚一副实在很难想像的表情,现在的女人真的都这么懒,还是都太好命了?
  
  “家里一向都有开水啊!”她理直气壮的说。
  
  “那你成天都在干什么?”他质问。
  
  “我……”她瞪他一眼。“我有很多的事要做,我是很忙的。”
  
  “忙着逛街?忙着打扮自己?忙着玩乐?”
  
  冯薇知道自己是有些娇生惯养、有些不务正业,但是她有这个环境嘛,本来是想到公司去帮母亲的忙,但她妈只要她好好的过日子,挑个好男人等着嫁就好,所以她也就一直在混日子了。
  
  “真给我说中了?”他有些不屑的问。
  
  “我命好、我有个好妈妈,这样的解释你满意吗?”她自卫的反击。“我再差、再糟都是我自己的事,没有人逼你娶我啊!”
  
  俞至刚一个淡淡的笑意。
  
  “这世界本来就不可能公平,有人好命、有人不好命,有人成功、有人失败,有人富有,有人贫穷,有人快乐、有人不快乐,难道你要因为我的好命而怪我吗?”她振振有辞的道。
  
  “你实在是辩才无碍。”他摇了摇头。“黑的都能给你说成白的。”
  
  “我想你是在说我很会狡辩。”
  
  “去了美国那么久,没想到你对中国的文字还这么能灵活的运用。”他笑着损她。
  
  “你这个人骂人也不带脏字的。”冯薇也马上损回去。
  
  “所以说我们两个是旗鼓相当。”
  
  “至少平分秋色。”她的确是很会用成语。
  
  俞至刚又再一次的开怀而笑,他实在没有想到冯薇能一再的令他发笑,他只把她往任性、刁蛮、骄纵上面去想,却没有去想她的机智、幽默、活泼,她真的是一个很活的女人。
  
  “能不能谈谈你是怎么成功的?”她很好奇他是怎么由一个工人而成为大亨的过程。
  
  “选对了行业,努力再加上拚劲,我先是成立了一家保全公司,然后再又成为电子零件的制造商,接收了一家即将倒闭的企业,重新整顿又加上用人得当,很快的我就扭转了乾坤、公司上市,我又再去投资其他的东西,很幸运的,老天始终是站在我这一边……”俞至刚很简略的说,过程自然不是如此的轻松。
  
  “是啊!有些人做什么都不顺,有些人就是做什么都顺。”她斜睨了他一眼。“还怪我不会烧开水。”
  
  “这是两码子事。”他失笑的看她。
  
  “基本上是同一件事。”她坚持。
  
  “你这是哪一门子的歪理?”
  
  “今天如果我歹命一些,不要说是烧开水,我可能有本事自己开一家餐馆,然后所有的事都能一手包,但我好命,而你也是好命的,做什么就成功什么,如果你的命不好,只怕你现在根本就是一事无成。”冯薇这番话也不无道理,没有什么破绽。
  
  “我……”俞至刚发现自己居然说不过她,一向他也是有理走遍天下型的人,但碰上冯薇,他好像被她赢了一局。“我不想和你争这个,不过你以后可能不会再这么好命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眯着眼睛问。
  
  “到时你就知道。”
  
  “俞至刚,我绝不是被吓大的。”
  
  “我也懒得吓人。”
  
  冯薇有些不安,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俞至刚似乎并不可怕嘛,她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而可能是吃饱了,又坐了那么久的飞机,所以她很自然的打了个哈欠。
  
  “累了?”他的眼神有些亮得过火。
  
  “你不累吗?”难不成他是铁人。
  
  “是有点……”他笑得有些暧昧,然后他瞄了下腕上的手表。“也十点多了,是该上床了。”
  
  “上床?”她低呼。
  
  “有什么问题吗?”他仍是那自负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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