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神与忧(下)  第36章

作者:决明      更新:1592719447      字数:2255
  「……」破财懂的程度多寡,开喜实在不想深究,于是转了话题:「你今天怎么也跑到魔境来?同你爹娘禀报过?」
  「今天烛九阴又来乱了,我当然得赶过来。」至于同爹娘禀报过……嗯,怎么可能。
  烛九阴数年一闹,没想到她重回魔境,就给碰上了?
  也好,她老早就想看看,哪只不长眼的,竟恋慕于天愚。(天愚:……)
  「你赶过来有啥用途?」开喜自动自发,桌上有什么吃的,全往嘴里塞。
  她体力耗损过度,得补补。
  破财努力想想,还真没有,但崽子哪肯承认自己无用,扬抬小下巴,义正词严:「给我徒儿递茶水呀!」
  开喜嘴里未咽下的食物,险些喷出来,灌了一口水,吞下,清空嘴巴才道:「我还以为,当人家师尊,出现烛九阴这类凶暴敌手,理应把徒儿护在身后哩。」
  「我家向来是徒儿把师尊护在身后!」看着爹娘背影成长的崽子,一点也不觉得哪里奇怪。
  「也是,家庭传统嘛。」她正喝着一碗粥,粥是粟米熬的,魔境哪来的粟米?自然是二十年前,她由百花天女讨过来,让破财带着玄凤、烛九阴眼珠,一块送来的。
  这品种,与凡间栗米不同,坚韧多、耐热许多,结出来的穗子,亦覆有一层颇难碾碎的坚硬外壳。
  对力量挂帅的魔族来说,区区外壳,多捶个十下,还不得乖乖破碎,露出坚壳下的饱满栗米。
  魔族,向来比较喜欢用蛮力嘛,哼哼。
  当时带来的各式种子,在魔境各处散播,有些确实无法适应,枯萎收场,有些,宛袺本该隶属魔境,落地生根,长得极其茂盛。
  如今放眼望去,魔境的遍地紫红间,掺杂了其余嫩绿色泽,倒也是一幅美景。
  开喜胃口太好,吃完又盛了一碗,正舀起一匙,送往嘴边吹凉。
  外头一阵叫嚣声,震天价响,吼来中气十足,向狩夜叫阵,让开喜顿下动作。
  她瞳眸,颇是吃惊。
  她由天愚手中取得烛九阴眼珠,也大略知晓眼珠来历,属于定情之用,于是很能地,将那位献上眼珠的烛九阴,视为雌性。
  可此时此刻,在外头大呼小叫的,妥妥是只公的!
  为确定不是自个儿耳朵出差错,她端起粥碗,行至窗边,仰头,望向那片与上界仍不太相同的异色苍穹。
  浊息为云,极艳的紫色天幕,玄凤已乖巧上工,来到半空,金乌的耀芒,点缀一角。
  由于玄凤还小,火和热皆不足火候,像上冬季的阳光,看起来高,却不觉得燠热。
  烛九阴就飞腾于空中,叉腰摆尾……嗯,果真是公的,她耳朵很正常,没听错。
  没多久,提枪的狩夜驰赴半空,两方话少,招呼也没打,直接动起真格。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拳风掌气,呼啸声不止。
  「狩夜……叔,打不赢那条烛九阴吗?」烛九阴的强惺,她早有耳闻,当然对于那一族的古怪脾性,听得更是多了一些。
  若烛九阴于上古之初,没与神族同一阵线,在数场大战中,及时施予几次援手,恐怕如今的魔境中,也会添上烛力阴这一支族系。
  他们本属魔,后经历天地初开,获神族所邀,共列仙班,成为特例,既是魔,又是神。
  却也因为这一点,为神的烛九阴、十足不擅长,做得七零八落,该犯的天规,从第一条犯到第九十九条,被威胁由仙籍除名也不怕,魔性难除,脾气忒大,喜怒无常,一言不合便殴打仙友,偏偏身为嗜战之族,神族不愿与他们交恶,索性将他们请下仙界,以神魔称之,算是划清界线。
  烛九阴善战,斗神魔族不遑多让,前者在上界过过一段不算短的好日子,难免荒废拳脚,后者在凶险魔境,持续淬练,没道理分不出胜负。
  开喜私心觉得,狩夜理当略胜一筹。
  「狩夜当然打得赢呀!但万一把他打死,不知道眼珠子会不会跟着蔫萎了嘛。」
  提及未来爱徒,破财整个偏心,爱徒好,爱徒棒,爱徒爱徒呱呱叫,没有谁比爱徒更强悍,烛九阴也一样,在爱徒面前,不过是条小蛇。
  「原来如此,狩夜……叔用心良苦。」算是理解了的开喜,吃着粥,站在窗边看了好一会儿:「我瞧狩夜……叔的脸上,似乎也颇享受耶。」
  「他戴着面具,你也能看出来?」破财努力瞧,没能瞧出端倪,倒是将两方的招式,看得仔仔细细,身体出自能,跟着比划其中几招。
  「我谁呀?喜神耶,他身上那股乐在其中,打得畅快淋漓的过瘾,浓到我这儿都嗅着了。」
  何止狩夜,就连那只烛九阴,脸上挨了一拳,还能吃龇牙咧嘴地笑。
  「应该是太久没遇过势均力敌的对手,能痛痛快快打一场,所以很开心吧……以后,我也一定要变得这么强,跟狩夜连打几天几夜,让他只喜欢跟我玩,不找别人。」破财又有崭新的愿望。
  男人的友情,总是萌发在很古怪的地方。
  恕开喜并非男人,无法领会个中奥妙,只觉得男人真没效率,区区小事,也要浪费这么多年来打架,打来打去,打不出一朵花儿来。
  烛九阴上门讨眼珠,若讨成了,又拿去送天愚,她再去向天愚拐回来,烛九阴继续闯入魔境叫嚣……如此迂回,真是何必?
  换作是她,会直接跟烛九阴谈交易,你眼珠子留给我,我去将天愚赌赢了拿来赠你。
  大伙各取所需,这样岂不皆大欢喜?
  据说每回最少打上十天十夜,光想都累,开喜瞧久了嫌无趣,不如坐回桌边,认真消灭食物。
  吃了约莫八分饱,一脸神清气爽的忧歌,浴后方归,身上犹带一丝水气和热暖,长发半干半湿,晾在胸前。
  他一坐下,先捞了开喜坐腿上,低头吃她手里半块饼。
  「有崽子在。」她低声提醒他。
  目前还做不来他这等无耻行径,有些事,关起来,她玩得比他凶狠,但门打开,仍要顾顾天尊颜面,端端长辈的好榜样。
  「哦,我不重要,这种景况,我在家里见多了,早都腻了,放心,我不会盯着你们看,你们继续没关系。」破财忒贴心,见多识广的孩子,就是心胸宽大,想解除她的尴尬,却让她更尴尬了。
  「等一下我们去外头走走,你不是想瞧瞧这些年,魔境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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