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秘史(上)  第33章

作者:千寻      更新:1590366137      字数:2230
  今天这番遭遇,她半点不冤。
  心随意走,她迫着自己念头翻转,她强行把心头委屈卸下,她说服自己与周旭镛本就是无缘无分的两个人,怎能计较谁又辜负了谁。
  总之,全是她的谬误,她承担,然后从此丢弃对他的情感,落得一身轻松。
  只是谁都没料到,五皇子说出那个教人痛得心碎的真相,竟是解除她多年桎梏的契机,也好,从此连怨、连恨、连放下都不必。
  虽然李萱还是不明白,那日周旭镛为何会突然出现于永平宫?难道是因为……她再不是他的包袱,他松下戒备,又可以像小时候那样真心待她?还是因为心存愧意,试图要弥补过去?李萱深吸气,又逼自己笑,她知道,逼久了那个笑就会益发自然真诚,越能说服别人。
  反正不管二皇子心里想的是什么,于她都不重要了。
  接下来,她该想的是如何讨好五皇子,如何让他同意送自己出宫,她很想去那个可以养鸡养鸭,靠自己双手生活的梅花村。
  她抬起头,深吸气,把脸上的笑弄得更自在惬意。
  真好,不心酸不心痛,真正的放下、再无半分委屈;真好,不在意一个男人,连灵魂都轻松几分。
  轻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李萱的动作轻快,跪到地上一寸一寸地擦着地板,她擦得用力,像是在擦拭自己的心似的,彷佛这般日复一日地擦着,总有一天她浑沌的心情将和这片地板一样,会让她擦得光可监人。
  屋外,周敬镛、周旭镛不敢置信地互望一眼。
  她竟然在笑,还笑得那样开心?周旭镛进屋,走到她跟前,绣着青云的皂靴进入她的视线,李萱微微一顿,仰头顺着那身锦衣玉袍缓缓往上,在接触到周旭镛的目光时,心微呛。
  没事的,她已经不在乎他!两句提醒,李萱放下抹布,缓慢起身将水盆挪开,站直身子,这才发现周敬镛也来了。
  “恭亲王、靖亲王。”
  她垂眉屈膝,卑微得一如宫婢。
  周敬镛走到她面前轻拍她的肩,柔声道:“煜镛不懂事,这些日子要委屈你了。”
  她退开两步,避开他落在自己肩上的手掌,轻言道:“多谢王爷好意,奴婢在这里过得很好。”
  她这态度是拒绝?拒绝他们的善意?周旭镛皱起浓眉。
  “宫外我有一处宅邸,若是你愿意搬到那里,有人会照顾你。”
  周旭镛隐忍,拉起她的手腕。
  李萱的目光挪往周旭镛脸庞,果然,只要断绝非分想望,他便愿意待她宽大。
  可惜,他不明白女人的骄傲,要,就爱得彻底、爱得淋漓;不要,就连藕断丝连都不必,剔除掉想爱的心,她再不肯牵牵绊绊、不干不净。
  她一根一根扳开他的手指头,收回自己的手。
  “不劳靖亲王爷费心,奴婢在这里很好。”
  “你这是在同我生气?”
  凝眉,他深邃的眸子里,有她不理解的情绪。
  “奴婢不敢。”
  “或者你……想要搬进靖亲王府?”
  这话是试探,试探自己在她心中还有多少分量。
  李萱苦笑,好不容易才抛弃呢,他怎又一扯二扯、扯出她的心酸。
  她抿紧嘴唇,试图淡然。
  “怎么能呢,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人岂能一再犯错?过去是奴婢看不懂情势,以至于心存非分,如今万望王爷大人大量,原谅奴婢不懂事。”
  一番话说得周全圆满,可却激得周旭镛脸色铁青,她把过去当成一场“不懂事”,当成“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他尚未回话,周煜镛先一步在小瓶子的陪同下进屋,冷眼将三个人轮流扫过一圈,撇着嘴角,斜靠在墙边,那表情似挑衅又带着几分张狂,他两手横胸、眼角含笑问:“李萱,你想跟二皇兄走吗?抗旨的后果,你能承受?”
  如果能够抗旨,李萱会坚持出宫,如果她心怀怨怼企图害周旭镛,她就会跟着他走,但是……她早已变得胆小,冷宫岁月让她学会别往刀口上撞。
  于是最终,她乖乖地待在永平宫。
  不过,皇帝待她还不坏,不管理由是为了补偿她或周煜镛,总之赏赐下来了不少好物,而周煜镛心高气傲,看都不多看一眼就让人把赏赐给搬进她屋子。
  李萱挑了金银等物、打包收妥,为日后出宫预备着。
  她把布匹挑出来,选了合适的裁布制衣,绣荷包帕子,她也选了两匹青色云纹布料打算给周煜镛裁两身新衣,倒不是看他没什么好衣服上身,只是想着若能打好两人关系,或许他会愿意帮自己一把。
  现下她和周煜镛……算是怎么回事呢?李萱也说不真确。
  不知道是不是奖励她两度没顺了周旭镛的心愿,他居然对她宽怀起来,不但拨了两个宫女沉鱼、落雁给她,还允许她到书房里挑书。
  虽然他仍然经常出言寻衅,仍以惹恼她为乐,可别的不行,说几篇大道理镇压镇压他的嘴皮,让他鸣金收兵倒也不是难事,只要在他怒极动起手来之前见好就收……总之,三番两次后,李萱已经慢慢学会在周煜镛失控之前停止战争。
  日子顺顺利利过下来了,日夜相处,李萱多少看得出来周煜镛对周敬镛、周旭镛有心结。
  不,这样说并不公平,他是对整个后宫、整个天地都存了心结,他喜怒不定、孤傲难驯,还有些残忍暴戾、任性乖张。
  他一个不称心就会张狂地发飙,会虐打宫女太监,他痛恨阳光,他喜爱阴暗,他不许永平宫里出现笑语。
  他说:“我就是喜欢看别人被折磨、被羞辱,喜欢别人因为失去而自怜自卑。”
  他说:“我就是喜欢别人妻离子散、家庭破碎。”
  他说:“你不准笑、不准幸福,不准把日子过得舒心,那会令我碍眼。”
  他说出来的话很变态,可说透了,他不过是在追求残酷的满足感,然而在发泄过程中也难掩他自身的凄苦,这样的他让李萱提不起恨意,反倒是油然升起同情。
  比较让李萱为难的是周旭镛的态度,他时常过来,在周煜镛一副似笑非笑的眼皮子底下见她,他总是送来东西,一些她用不着也没有心思用的物件。
  她并不乐意见他,不管他是因为罪恶感或者想待她一如过去,都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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