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堂小娘子  第8章

作者:春野樱      更新:1590072060      字数:2203
  “可是……”
  她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齐浩天便又转过身去对着老板吩咐道:“老板,我要一整套做包子的器具,你帮我送到春风澡堂去。”
  老板一听器具要送到春风澡堂,不免感到疑惑,但是生意上门,他哪管是谁要的,又是要做什么用的,立刻笑着答应道:“没问题,回头我就派人给公子送去。”
  “多少银两?”他问。
  老板扳扳手指算了算,“三十两多一点,就算三十两吧!”
  齐浩天从荷包里拿出两张面额十五两的银票,又再多给了十几文钱,“多的给伙计喝凉茶吧!”
  老板喜孜孜地收下银两,“谢谢公子,我马上命人把东西备齐了送去。”
  “有劳了。”齐浩天说完,拉着尔沫转身离开。
  事情的发展全不由她决定,他做事之果断及神速,让她有点难以招架,虽说能够备齐器具开始她的包子生意,她是很开心没错,但是她与他非亲非故,就这么接受他的帮助,真的可以吗?
  他瞥了她一眼,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说道:“你别想太多,就当我只是喜欢帮助离乡背井、无所依靠的可怜姑娘就好了。”
  “嗄?”尔沫微微皱起眉头,“你上无双院,该不会也是在“助人”吧?”
  齐浩天挑了挑眉,思索了一下,然后一脸认真地回道:“没错,我是在助人。”
  看着他那一副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表情,她有点恼,可又生不了他的气。
  真行啊,说得像是在普度众生一样,是不是所有喜欢花天酒地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她记得她那个做为丈夫及父亲都失职又失格的爸爸,也是这样说的——
  在那种地方工作的女人都是可怜人,我是去救济帮助她们,是做功德。
  “你知道吗?其实那些姑娘大多有不得已的苦衷,有些人是被爹娘卖掉,有些人则是被人牙子拐带,进了青楼就再无翻身机会,就像一株只能在不见天日、没有雨露的地狱里日渐凋零的花朵……”齐浩天看向远方,眼底闪过一抹愤怒。
  自圣上授命他暗查人口贩卖一案,他眼见或耳闻太多活生生的例子了。那些被拐带的孩子,若是姿色好点,就被卖进青楼或成了官老爷们的家妓,姿色差点的,被卖去大户人家当丫鬟,稍有不顺主人心意或碍了谁的眼,便是一顿毒打谩骂,遭到虐打及杀害的亦不在少数。
  凡有良知之人,哪能漠视这残忍冷酷的一切?
  看见他露出那悲悯沉痛的表情,尔沫心头撼动,他是真心的怜惜同情那些姑娘,那不只是用来合理化他不正经行为的好听话。
  她不自觉地一直望着他,直到他将视线回到她脸上。
  迎上他的目光,她不知为何顿时心跳加速,她急急忙忙地把脸别开,故作镇定。
  “尔沫,我希望你尽早离开春风澡堂。”他说。
  她瞥了他一眼,呐呐地道:“其实我并不讨厌那个地方……”
  “为什么?”
  “春姨虽然很凶,但她其实很照顾维护每一个人,之前有个人对君姊出言羞辱,还被春姨轰了出去。”提起这事,她眼底满是对春姨的敬佩及崇拜,“尽管那个人威胁要找人来砸澡堂的招牌,春姨仍旧没有一丝畏惧,人家不是说做生意以和为贵、能忍则忍吗?可春姨为了维护自己人,可是一点犹豫都没有。”
  “我知道春姨是个好人,在你还没进澡堂前,我就认识她了,只是出入澡堂的人身分复杂,又常会有一些闹事的客人,你一个清清白白未嫁的姑娘,总不能一直待在那儿。”
  “其实我还应付得了。”尔沫一派轻松地道,“大部分的客人都还不错。”
  “是吗?”他不以为然地挑挑眉,“例如江三郎?”
  听出他语气中对江三郎的敌意,她不免疑惑地问道:“江爷跟你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吗?”
  “是没有,不过……”
  “既然没有,你为什么一直针对他?好像对他有……”
  说话的同时,她正要穿越大街到对面,一辆马车却急驶而来——
  “小心!”齐浩天一个箭步上前抱住她,快速移动脚步,将她拉到了路边。
  拉车的两匹马也因为受了惊吓,扬蹄嘶鸣,驾车的两名侍从赶紧拉住缰绳,跳下车安抚马儿,以免马儿又突然暴冲。
  马车里传来男子气急败坏的叫骂声,“是谁?!该死的!”
  其中一名侍从立即绕到后方打开马车车厢的门,问道:“公子,您没事吧?”
  “当然有事!该死的东西!你是怎么驾马车的?”车厢里的男子探出半身,许是刚才摔着了,还有点余悸犹存。
  “公子,是……是有人突然冲了出来。”侍从怯怯地回道。
  “谁?哪个王八羔子害本公子头上撞了个包?!”
  侍从指向一旁刚从马蹄下逃过一劫的尔沫,“就是那个丫头。”
  身着锦衣华服,腰上还系着美玉为饰的男子,气呼呼地瞪着她,不客气地骂道:“该死的丫头,你是忘记带眼珠子出门吗?”
  “没带眼珠子出门的是你吧!”尔沫马上恼怒地骂了回去,“路上那么多人,你一路急驰狂奔,把别人的性命当什么了?!”
  男子像是从来不曾被谁这样顶撞过,又惊又怒,气得满脸涨红。
  齐浩天拉住了她,低声劝道:“算了。”
  尔沫惊疑的看着他。算了?之前在澡堂里为她出头,一只手就把那醉客捏得哇哇叫的齐三,现在居然叫她算了?
  “明明是他不对,怎么能算了?”她激动地道。
  “他是不对,但……算了。”齐浩天笑得有点不自在。
  她不能理解又难以置信,她还以为他是头狮子,怎知一离开澡堂,他竟成小猫了。
  “没事就好。”齐浩天用商量的语气问道:“咱们走吧?”
  尔沫指向那纨裤,气冲冲地道:“本来是可以没事的,是他……”
  “不知死活的臭丫头,你可知道我爹是谁?”
  “齁,你连自己的爹是谁都不知道,还要我告诉你吗?”尔沫也被惹毛了,冲着他就问:“你的脑袋也像花生米一样吗?”
  “你——”男子的脸涨得更红了,像是快喘不过气来似的,“我爹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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