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宝财妻(下)  第19章

作者:绿光      更新:1587916904      字数:2233
  夜色映照在屋旁的绿樱树,盛开的花朵成串倒吊着,清雅脱俗的身姿似黄似绿,在夜色里吐露芬芳。
  晁枢引就在库房里,嗅着母亲最爱的淡雅花香一边点着什物。
  对他而言,绿樱树就像是母亲,因为香味像是母亲遗留在人间的味道,更像是母亲的为人,那般端庄娴雅。
  “头儿,有人送了封信来。”左旭站在门外喊着。
  “谁送的?”他合上册子开了门。
  “不知道,就放在外头,还有这个。”左旭将信递给他之后,又扬了扬手上用沉香缎包起来的东西。
  晁枢引微扬起眉,接过手后,转进库房里。
  “头儿,怎么突然点起库房里的东西,难道是和郡主的亲事定下了?”左旭跟着进屋,看着架上摆设的各种什物,有大件的家倶和物料,也有一些首饰匣。
  “嗯,待明儿个去常州回来后,我就会跟皇上请旨赐婚。”晁枢引一想起尹挚,唇角的笑意不禁更浓,余光瞥见搁在桌上的沉香缎掀起一角,露出一小串绿樱,他嘴角一勾,飞快地拆了信封。
  “可是,不管头儿怎么准备聘礼也没用吧,郡主的身价就摆在那儿,出阁时又是比照公主出嫁的仪制,到时候肯定是十里红妆。”左旭摇了摇头,压根不敢想像那一幕奢华。
  晁枢引不以为意地笑着,但当他取出信件一瞧时,眉头不禁紧拢,一目十行地快速看过,扫完最后一个字,他俊俏的面容已经狰狞如恶鬼。
  “头儿,依我看,聘礼的事,你应该跟郡主稍稍商议一下,到时候总不能搞得面子难看。”
  左旭压根没查觉晁枢引早就变了脸色,自顾自滔滔不绝地叨念着,直到发现没人睬他,才回头喊着,“头儿?”
  左旭皱起眉,瞧他已经翻开了沉香缎,里头包覆的是一截樱花枝,而且还是绿樱。
  “嘿,郡主送来的?”
  郡主这人真怪,直接拿过来不就得了,哪里还需要特地送信过来?
  “不是。”嗓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像是如果不如此压抑,怕是有什么会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头儿,怎么了?”左旭不解地看着他,目光缓缓地落在他手上的信纸,本是想靠过去偷觑一眼,哪知他竟然直接引桌上的烛火烧了。
  “没事,传令下去,寅初出发。”嗓音冷沉如水。
  “怎么提早了?”
  “我要速去速回,不成吗?”
  左旭疑惑地挠了挠脸,直觉这事没那么单纯,也不知道信上到底写了什么,教头儿光火。
  是说,早去早回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准是头儿不想夜长梦多,想赶着回来迎娶郡主呢。
  待左旭离去后,晁枢引一把烧了沉香缎,更把那枝绿樱直接折了,丢在地上踩烂,悍悻然地离开库房。
  来到他母亲的院子,看着那棵尹挚特地让人从江南运来的绿樱树,此刻正盛放一串串的花朵。
  前年这个时候,母亲在这棵绿樱树盛开时含笑离世;去年这个时候,他终于完成约定,拿着一枝盛开绿樱得到了尹挚的首肯。
  对他而言,绿樱意味着幸福,只要一回想起,那股暖热满溢心间。
  可如今他只觉得讽刺,这棵绿樱树碍眼极了。
  那封信上揭开了不堪的回忆,他不知道该不该信,可是心底深处,他知道他多少是信了。
  寅初一到,他带着左旭、杜获和他挑选出的暗卫在夜色里急驰。
  他要逮着那个人,他要问清楚事实的真相!
  然而官道上,未亮的天色中却有鸟群窜出林间,他往旁看去,急喊道:“有埋伏,散开!”
  话落瞬间,箭领如雨落下,他策马走避,官道另一头却冲出一群人,青光闪烁之间,他只能执剑迎敌。
  应对之间,他不禁想,这次的出击是秘密行事,是皇上对他下的密令,怎可能被人察觉,甚至半路埋伏?
  思索之间,瞧见杜获被包围,他策马过去,想将杜获拉到自己马上,杜获却缩回了手,同时间,他的马被砍伤,马儿惊吓之余,扬高前蹄,他一时没拉紧缰绳,身形往后坠落,重摔在地。
  他想张眼,黑暗却逐渐将他包围,耳边隐约传来左旭和杜获的声音,可现在,他只想见一个人。
  银子……他的银子……
  艰涩地张开眼,眼前是陌生的床顶,他蓦地朝旁望去,瞧见了趴睡在床畔的尹挚,他直睇着她,无数的记忆如浪潮不断地涌进他的脑海,不管是她的刚强、她的脆弱、她的委屈和她的开怀,霎时,教他眼眶发热。
  彷佛有视线注视着自己,让不小心睡着的尹挚猛地张眼,对上了晁枢引鸣笑的眉眼,她傻愣愣的,好半晌才回神,笑得有点傻,不住地问着,“渴不渴?饿不饿?还有哪里不舒服?大夫就在府里,随时都能过来诊治。”
  晁枢引的手动了动,伸手拂去她的泪,“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尹挚闻言,嘴一扁,泪水就哗啦啦地流。“你吓死我了……你为什么老是要吓我?”大夫说他只是皮肉伤,最要紧的是因为失温恐导致风邪入体,灌下了一帖药后,正午前定会醒来。
  “对不起。”他哑声喃着,大手贴着她满是泪水的小脸,心疼不已。
  “不是跟你说要小心一点吗?”
  “往后不会了。”
  “你最好想清楚再说,不要老是说到做不到,让我担忧,让我……”嘴唇颤了两下,话再说不清了。
  晁枢引心疼得受不了,多想抱抱她,可是他现在……“乖,别哭了,跟我说说外头的情况如何了,顺便给我倒杯茶来。”
  尹挚赶忙抹了泪,起身给他倒了杯茶,回头扶着他靠在引枕上,才把茶递给他。“外头的事,我交给左旭和杜获去处理了。”
  晁枢引呷了口茶,缓解了喉头的不适后,才哑声问着:“郑同知应该不会买帐,卫所无法越权去处理溃堤后的事。”
  “没有溃堤,我让庞定去查过了,水虽然淹过堤防,但只有少数几户人家淹了水,且也淹得不多,百姓那头不成问题,其他的趁着今天雨变小了,我让杭州前后卫的卫所兵跟着那叔去处理堤防的事,绝对要在今天处理好,否则雨要是再下,恐怕就要酿成灾祸了。”
  “郑同知没插手?”
  “我把他关起来了。”尹挚理所当然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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