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出手富满门  第2章

作者:寄秋      更新:1578645550      字数:4324
  孟淼淼因自己嘴馋想吃果子才怂恿疼她的父亲买几棵果树来种,可是孟二元真是太宠女儿了,一听哪里有不一样的果树便上门去买、去讨要,这几年下来竟陆陆续续种了不下千棵果树,而且品种之多叫人眼花撩乱。
  慢慢地,有些果树开花结果了,有些还要再种两年。
  一日,一位外乡客到东山村走亲,看到压枝的累累果实十分惊奇,于是开口问能不能由他代卖一些,赚得的钱六四分,主家六,卖家四。
  谁也没料到果子能卖钱,便顺口应了,谁知那卖价超乎想像,年年进帐四、五百两,高过他们好几年的收入。
  所幸孟二元一家人也不贪心,银子够用就好,守着一间私塾、三、四十亩地与一片山坡地就满足了,钱多易遭嫉,眼红的人可不会少,不患贫而患不均,谨慎为上。
  「真把我当牛来使了,臭丫头。」孟明鑫佯怒的板起脸,拉拉妹妹系着头绳的辫子,轻轻扯着玩。
  「爹,二哥欺负人。」她要告状。
  穿越后,因有一家子宠着,她决定好好享受这难得的童年生活,越发小孩子心性。
  一听见妹妹这样说,孟明鑫立即把手放开,装出一副「我什么都没做,她太娇气了」的无辜表情,「爹,我没碰她,妹妹太杯弓蛇影了,吹阵风就能把她吓着。」
  你呀你,还闹,老让哥背锅。
  你不背谁背?妹妹我身娇体弱,不堪重负。
  娇娇女。
  臭牛哥。
  两兄妹用眼神交流,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既然知道你妹妹娇弱就别招惹她,要是再害她生病,我用戒尺抽死你。」年纪小小不读书,只想着种田,到底是哪来的志向要成为天下地主,把所有地都种上?
  「爹,您只看到她娇娇柔柔的样子,没瞧见她坑兄的狠劲,无赖得很。」孟明鑫嘴上说着埋汰话,实际上他比谁都疼爱妹妹,妹妹说什么无有不应。
  孟二元一瞪眼,「再狠有小猫的气力吗?你多顾着淼姐儿,再过一、两年她也要议亲了,咱们能宠她到几时?」
  一说到议亲,孟淼淼悄悄的翻了白眼。
  她才十二岁,是家中最年幼的孩子,上头三个哥哥都没着落呢,几时轮到她冒头了?真是躺着也中枪。
  可事实上她爹娘的确在为她物色中,疼女儿的孟二元舍不得贴心棉袄嫁得太远,早已有模有样的盘算起来,村里几个适婚的小伙子都被指指点点一番,连外村的学子也不放过。
  孟二元希望她嫁个读书人,起码有功名在身,日后和和睦睦不愁吃穿,举案齐眉凤凰于飞。
  而秋玉容只想有个有些许家底的男子和善待她就好,不求大富大贵,入大户人家当主母,只要能笑呵呵过日子便心满意足。
  他俩同时盯上邻居家的少年郎,却又有点可惜他是京城来的,总有一天要回去,他们不想女儿伤心。
  「爹,大哥十七了。」孟淼淼祸水东引。
  孟二元轻轻摇了摇头,「男子晚一点成亲无妨,等他明年中举再说,不急于一时。」
  那谁急了,她吗?「爹偏心,说什么疼淼淼全是哄人的,您巴不得早日把我赶出去,不碍您的眼。」
  孟淼淼嘟嘴,一脸不满。
  「瞧她,又揣着聪明劲装糊涂了,谁不知道议亲的流程至少要走两年,两家定了亲还要过六礼,等真要出门都十六岁了,爹想留你,你还不一定肯留呢!」女大不中留,是为别人养的。
  「女儿这样还不是你宠出来的,好意思腆着老脸教训人,女儿都饿了还不让她吃,回头饿瘦了你又心疼。」三十出头的秋玉容姿容清雅有余,艳色不足。
  一听到这话,孟二元就投降了,「快来吃饭,别饿着了,一会儿给爹裁纸,让学生练字。」
  他招呼着女儿,无视一旁的儿子。
  孟淼淼拿起一颗馒头,从中扳开,夹入腊肉和炒青菜。「我不裁纸,我要上山摘野菜、挖些竹笋。」
  「又上山?」他眉头一皱。
  「秋天一到,山上的野果子多,摘一些晒干了当干果吃,不用每回上城里买一大包等年节用。」她觉得自家炒制的零嘴比较香,外面买的口味淡了一些。
  主要是冬天太长,一旦落了雪就看不到绿意,一片银白,她想吃口绿色蔬菜非常难,所以多摘点野菜晒干,多少换换口中的味道,不至于连口菜也吃不着。
  「咱们坡地上的果子也快熟了,你瞎忙什么劲,想吃就去那里摘。」何必累着自己,晒得粉白小脸都黑了。
  她一吐舌,「那是要卖钱给哥哥们娶媳妇的。」
  长幼有序,上面的三座大山都搬走了才轮到她。
  「咱们不缺钱。」本来种果树就是为了她,哪知本末倒置了,女儿反而爱往山里跑。
  「我不要,我自己赚。」他有手有脚,养得起妹妹。
  父子俩异口同声,把母女俩逗得哈哈大笑。
  「快吃吧你们!咱们地里的稻子过两日就能收成了,接下来的包谷、花生、地瓜也该采收了,一亩地的大豆能榨不少油,供一年吃用了……」秋玉容说着家常里短。
  「嗯!老大、老三也该回来了,你杀只鸡给他们补补,出门在外总没在家舒适。」一文一武勤用功,哪日等他老得走不动了,小女儿也有靠山,不怕婆家欺负。
  她一颔首,心里也想孩子了,「好。」
  「等秋收后再雇几个村里人把土翻了,用牛犁一遍土,洒下冬小麦的种子,明年三月就能有新面吃了。」这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他真的什么也不愁了,只等着儿女成家立业,儿孙满堂,含饴弄孙。
  「得了,你的学生快来了,赶紧吃一吃,走百步消食。孩子大了,该放手让他担事了。」看着各有主见的一双儿女,她心中再无所求了,虽然夜深人静时仍有小小的遗憾……
  第一章 两家子两样情(2)
  京城,锦阳侯府四房院落内。
  「四郎,我们的荷姐儿真的找不回来了吗?」面容憔悴的女子微带病容,但仍可见往日丽色。
  「不会的,皇天不负苦心人,总有一天荷姐儿能回到我们身边。你安心地养病,别想太多,我一定会尽全力找回我们的女儿。」文质彬彬的顾四郎面白肤细,宛若一管青竹,风狂雨急不能令其折腰,光风霁月,有着文人气节。
  面色发白的女子有气无力的苦笑,「都过了十来年,你不用再安慰我,荷姐儿只怕凶多吉少,我已经不指望了,只盼着她能被好人家收留,别流落到那种不好的地方。」
  她真的不贪心,只希望能用余下的性命换取女儿的一生安然,见或不见都无妨,她只要女儿活着。
  「翎儿,不许说丧气话,定一大师不是说过吗?你与她有母女缘分,定会相聚,你不要再满脑子胡思乱想,把身子养好了才有力气为她找婆家。」若找得回来,以荷姐儿那年岁也该说亲了,明年开科考,正好可从中挑一个乘龙快婿。
  蒋秀翎笑了笑,不发一语。
  想当年她是将门儿女,上马能杀敌,手持长缨枪,跟着父兄叱吒沙场,杀出一身血气。
  后来她爱上文人出身的顾四郎,两人从此情深无可自拔,有了白首相守的盟约,誓要与君天长地长,永不相忘。
  谁知两家长辈都不赞成此事,一为武将,一为文官,文武不相容并且相忌,他们坚决反对,并试图拆散这一对有情人。
  情比金坚的两人一心要在一起,以死相逼,相偕在悬崖边往下跳,以偿对方深情,顾、蒋两家被逼得不得不点头,蒋家三姑娘和顾家四郎才如愿以偿,交颈为夫妻。
  可是事情真能一帆风顺吗?
  一入侯门深似海,嫁入锦阳侯府不久,蒋秀翎很快便发现抽娌间不合,相互勾心斗角,看似风光无限的侯府只剩下好看的门面,里面早就蛀光了,是大厦将倾的空壳子。
  因为早年婆婆偏疼么儿,因而四房手里握着不少值钱的铺子和地契、庄子,加上长辈给的赏赐、红封,比起其他开销大、爱挥霍的三个房头,四房过得有滋有味,私产颇丰。
  手上有钱易遭人嫉妒,蒋秀翎明显遭到排挤,三个妯娌有意无意的明嘲暗讽,妄想瓜分四房的房产,其他三房联合起来对付她一人,让她应接不暇,身心俱乏。
  但是婆婆的嫌弃和刁难才是最令她难受的,她曾在怀孕中期被婆婆罚跪在冰天雪地的庭院一整天,只因她声音太大声,吓得婆婆养的画眉鸟如意掉毛了。
  最终那孩子没留住,是个已有手的男胎。
  顾四郎找上母亲大吵一顿,母子俩彻底决裂,从那时起,四房的人便被侯府厌弃了,任凭他们自生自灭,虽仍有分例却少得可怜,比打发乞丐还不如。
  好在他们还有庄子上的出息和铺子上的租金,以及蒋秀翎自个儿的嫁妆,身处困境中仍可怡然自得,不必求助于人。
  不过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蒋秀翎再度有孕,即将临盆前,她还特意回娘家待产,就防大房、二房、三房下毒手,不给一条活路。
  谁知熬过一个月的月子,回到侯府的第三日,不知是谁胡乱传她生的是龙凤胎,老夫人不喜媳妇却是爱孙子的人,便命人抱走传说中的男婴,也就是双生姊妹中的妹妹。
  阻止不了的蒋秀翎只听小女儿哭了一声,从此她就回不来了。
  老夫人发现那孩子并非孙子后,气怒交加,下人看人下菜碟,疏于照顾,导致孩子被一位脸生的婆子偷抱出侯府,再找到人时已两手空空。
  婆子说她因欠债而动了心思,原本要将人卖个好价钱的,小小姐粉妆玉琢太得人疼,定能卖高价。但是出了城往南走,她忽地尿急,便把孩子放在停在路边的驴车上,怕孩子被人发觉,还装入车上的空箩筐内,准备等她方便后再来抱回。
  哪晓得撒完一泡尿后,连人带车都不见了,地上还留着一坨刚拉的驴粪,她左瞧右瞧就是瞧不见驴车。
  泥牛入海,孩子失踪了,下落不明,杖责那婆子亦找不出丝毫线索。
  得知此事,蒋秀翎一下子病倒,病情来势汹汹,原来能一枪挑十名壮汉的身子垮了一半,变得虚弱无力,稍一吹风便受凉,药吃得比饭多,巾帼英雄成了病西施,三天两头捧心长吁短叹。
  虽然顾四郎请了太医开药调理,可身子骨还是受损了,连着数年都未曾有身孕。
  想抱孙子的老夫人在此时落井下石,送了五、六个如花似玉的身边人给顾四郎,要他为顾家开枝散叶。
  好在情深意重的顾四郎拒不收用,把娇滴滴的美人儿送回老夫人的院子,并撂下狠话,终身只此一妻,永不纳妾。
  老夫人气炸了,威胁说他们再不生出儿子来,便要强行除族分家,不认顾四郎为顾家子孙。
  得知此事的蒋秀翎哭了一整夜,为了不让丈夫左右为难,她忍着苦涩服下极其伤身的虎狼之药再与丈夫行房。
  果然一年以后诞下一子,恶语讽刺的婆婆才稍做平息。
  只是孩子生下来,母子俩的情况都不太好,因为是药物强催的结果,两人时不时的就要请大夫,面色是少了血气的青白,能活几年没个定数,全看天意了。
  「定一大师是你相交多年的棋友,虽然出家人不打诳语,但应你所求还是会说一、两句违心话。」人生有几个十年?她等得太久、太久了,也许下一个十年她已经不在了。
  在绝望中等待的蒋秀翎不再有盼头,在四面是敌的侯府中她举步维艰,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定一大师不会说谎,即便我们是知交好友,钉是钉,铆是铆,有一句说一句。」是她太失望了才不敢相信。
  「或许吧!但我已经没多少心力等下去了。」她累了,想好好地休息,不为红尘俗事烦忧。
  听出妻子有些厌世念头,顾四郎面上一慌,紧紧握住她的手,「翎儿,我们还有银子,多派人去找。」
  「是吗?」她眼睛亮了一下又熄灭。
  「你忘了我们还有莲姐儿和真哥儿,他们还小,需要你的照顾。」他们并非一无所有。
  「莲姐儿……真哥儿……」是的,她还有两个孩子,怎么能任他俩在污浊的世间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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