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宅有只胭脂虎 卷一  第四章

作者:清风拂面      更新:1533212216      字数:2662
  见胡娇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胸脯一起一伏,显然是生气了,许清嘉若无其事的即刻转移了话题,但心里已经开始期望婚後美好的生活了。
  「谁、谁要跟你成亲 」胡娇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自说自话的书生,他的反应显然与她预想的完全不同。
  许清嘉却以一种「你年纪小不懂事我不跟你计较」的眼神瞟了她一眼,慢悠悠喝了口茶後才道:「方才是我唐突了,这等大事怎麽能跟妹妹讲呢?等回头吃饭的时候,我跟兄嫂讲就好了。」说完就跟老僧入定一般,闭目养起神来。
  胡娇被他这无赖样子气得无言以对。
  而许清嘉果然有备而来,在接风宴上先是郑重谢了胡厚福与魏氏这几年的照拂之情,又提起了与胡娇的亲事,「我这次回来,是准备成亲之後带着阿娇一同前去任职的,此事还要多多劳烦兄嫂了。」语毕,还抽空偷偷瞄了一眼胡娇。
  他的行为落在魏氏与胡厚福眼中,完全是「小俩口眉目传情的证据」。
  胡娇再度气得说不出话,敢情她之前的一番话都白说了,这呆子完全没听进去?果然是书读傻了吗?
  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另辟蹊径,如果不能说动兄嫂拒绝这门亲事,没准她还真会以十五岁的稚龄嫁人。
  於是接风宴之後胡娇便开始向胡厚福阐述她不愿成亲的原因,诸如离家太远会太过思念兄嫂啦,年纪太小不适宜出嫁啦,还有心系阿牛哥一时还不能忘情啦……总之怎麽能搅黄了这门亲事就怎麽说。
  可惜她的行为遭遇了胡厚福前所未有的坚决抵制。无论她说的多天花乱坠,都不能打消胡厚福将她嫁给许清嘉的念头,不但如此,这个粗壮的汉子最後被她缠的受不了,索性直接跪在父亲的灵位前泣不成声,任胡娇怎麽劝都不起身。
  「爹啊,娇娇想要毁约,儿子再也没脸去见你了……」
  胡娇惊悚的发现,哥哥还是很有演戏天分的,他这般声泪俱下,不知不觉就让她想起了胡庭芝,这个爹虽然去世的早,但在她的印象里那真是将她宠上了天,能给她定下这门亲事,想来也是出於一片父爱。
  她在亲情与自由之间挣扎不已,胡厚福扭头见妹妹面上带了犹豫之色,当机立断,将脑袋在灵位前的地砖上磕的咚咚作响,大有胡娇不答应,他便要把脑浆磕出来的架势……
  许清嘉与胡娇的婚礼在十天以後举行,许家在此处没有宅子,胡厚福便作主替他租借了一处院子,又宴请四邻,摆了一天的流水席。
  胡娇的嫁妆全是魏氏准备的,她想的极为妥贴,家俱全都省了,只有准备些衣物以及日常用品,成完亲後便可以直接打包带走。
  至於压箱底的银子则由胡厚福亲自交到胡娇手里,足足两百两的雪花银,也不知道他攒了多久。胡娇抬头去瞧他方正的脸,见他神情萧索伤悲,全无喜意,额头上还系着抹额,乃是因在灵前不要命的磕头,愣是将额头砸出青紫之色,近日都拿抹额遮着,就怕在大喜的日子引人非议。
  「哥哥……」不知为何,她忽然热泪盈眶,兄妹两人相依为命的时间太久,久到她觉得前世的生活都像梦境一般,只有现世的亲情才是温暖真实的。
  胡厚福最见不得胡娇落泪,从小这丫头就顽劣异常,不管摔倒还是磕伤了都从来不哭,今日却拉着他的手不肯放,瞧着眼泪有决堤之势,他心都慌了,口不择言的冒出一句,「阿娇不哭,你要是不愿意,咱不嫁了!」
  胡娇一怔,「真的 」大有破涕为笑之势。
  胡厚福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此时魏氏进来,在他手上拍了一巴掌,「让你进来给妹妹送压箱底的银子,你倒好,竟惹的妹妹哭了,大喜的日子把妆哭花了可怎麽是好?还不快出去!」要是再让他待一会儿,说不定这憨子会顺着小姑子的意临时悔婚,那就不好收场了。
  她嫁过来这几年是瞧出来了,丈夫平日从来都是顺着小姑子,小姑子若是要揍人,他必定觉得那人该揍;小姑子若是要上房揭瓦,他就是那搬梯子的主儿,这次若非这门亲事乃是亡父订下,他早依着小姑子的心思悔婚了,哪里能狠下心来逼妹子出嫁?
  胡娇出嫁之前,魏氏是准备对她进行婚前教育的,可惜在小姑子直勾勾的眼神中败北,落荒而逃。长嫂如母什麽的果然只是一句空话,遇上人生大事,实际做起来还是很有难度的,她也只能在婚宴上把把关,真正过起日子来还是要他们小俩口自己好生经营。
  怀着这样美好的愿望,魏氏将小姑子嫁了出去,却忐忑了一夜未睡,觉得心头记挂着一桩心事,想到小姑子的暴力手段,不禁有些担心许清嘉的安危,只能眼巴巴盼着三日回门时再好好观察。
  胡娇的新婚之夜不止魏氏没睡好,便是胡厚福也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他忍不住讲起胡娇小时候的事情,越讲越伤感,想到三朝回门之後她便要跟着许清嘉远行,人还没走他就已经担心起来。
  不过对於胡娇本人,新婚之夜毫无难度。
  只见许清嘉揭了盖头之後便开始笑,瞧着并非是甜蜜幸福到两情相悦的笑容,反倒是惊诧好笑居多。这不难理解,她在盖上盖头前,睁眼瞧了下镜子里的自己,一瞥之下也是大惊失色—— 她失策了!真不应该在化新娘妆的时候全权交给喜娘来作主。
  这该死的古代审美,她几乎都认不出自己来了!
  若非当时催着上轿,胡娇都有冲回去卸妆的冲动。
  喜娘却误会了许清嘉的笑意,甜话儿说了一箩筐,话里话外的不外乎是「新娘子美到新郎瞧见了都笑到阖不拢口的地步」。
  胡娇一头黑线的忍着共饮合欢酒,直等喜娘行完了仪式出门,她即刻窜到面盆架子前掬水洗脸。
  等许清嘉送完贺客回来,见她卸了妆,端端正正坐在那里,似在酝酿什麽,明明是个小丫头,偏偏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令他不由得笑了出来,「娘子深夜等候,可是有什麽大事要与为夫商讨?」
  他这话说的顺溜至极,可惜胡娇听在耳中只觉得别扭不已,她与许清嘉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她也是从他最近高中授官回来之後才发现他另外一个毛病—— 油嘴滑舌。
  以前他可是十分的道貌岸然,连句过头的话都不会说,这才多久就浮浪了?
  胡娇自答应了胡厚福要出嫁之後,早就想到必定要面临新婚之夜,她做了好几日的心理建设,如今腰杆挺的笔直,心中不断安慰自己:反正这呆子还没我力气大,他若讲理还好,若是欲行不轨之事,不如直接打晕了事。
  想通了之後,她的神态便逐渐放松下来,甚至还起身替许清嘉斟了一杯茶,「先喝茶散散酒气,坐下慢慢说。」
  许清嘉原是逗趣,哪想得到她竟然真的有话要同自己说,不免来了兴致,坐下来摆出聆听高论的模样,「娘子有话请讲。」
  胡娇听他一口一个「娘子」叫的顺口,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挫挫他的锐气,面上笑意却越发的浓了,「我常日听说夫为天、妻为地,天塌下来还有高个的顶着,以前我跟着哥哥吃喝不愁,如今与许郎成了亲,不如我们来比比腕力,也让我瞧一瞧许郎能不能为我顶起一片天来?」
  许清嘉顿时无言以对。
  最後两人相安无事过了一夜,只不过胡娇睡的是床,许清嘉则窝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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