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宝打小养 卷三 第四章
作者：玲珑
更新：1532053321 字数：2601
「……逼着你爹爹考状元？」皇帝一向庄重，这会儿乐得很了，肩膀抖个不停。
齐磊已是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差不多是武官中的最高职位了，他去考状元？太可乐了。
也难怪皇帝发笑。这就好比说，一个男人已经做到国防部长了，却被不懂事的小儿子逼着「您去参加大学指考，一定要考第一！」然後国防部长拿不讲理的小儿子没辙，一脸的难为，这可怎麽办呢？要不然，真报名去？
「可不是吗，爹爹愁眉苦脸了好多天。」虽是陈年老笑话，齐岚讲起来还是笑弯了腰。「可怜的爹爹，那时候真是被小哥哥闹得头晕脑胀，後来小哥哥发了狠说︰『不理您了，考个状元而已，您这麽不痛快！得了，不指着您，我自己考一个。』」
皇帝笑得更欢快了。敢情齐磊连小儿子都管不了，被齐屷这小子辖治得死死的，有趣，有趣！「如此，你小哥哥定是将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了？」皇帝笑问。
「哪有？」齐岚笑着摇头，「小哥哥才埋头背了两天书，外公和阿爷都心疼坏了。外公跟小哥哥说，咱们这样的人家不可去考科举，与士子争名。」
一向大大咧咧的常徽，语重心长跟齐屷讲道理，「乖孙子，进士三年考一回，一回只录取三百名。多了你一个，寒门士子便少一个。」人家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金榜题名，你又不是没有别的出路，挤什麽独木桥。满京城看看，哪有公侯人家子弟考科举的？都是走武路子。
「你小哥哥如今还在国子监读书？」痛快的笑了一场，皇帝和齐岚坐下喝茶，叙着家常闲话。
这些年齐磊家长子、次子都上过战场立过战功，唐岱任虎贲卫指挥使，路崇任羽林前卫指挥同知。年纪最小的齐屷，恩荫了一个五品虚衔，没领实差。
「是啊。」齐岚笑嘻嘻的点头，「不过国子监的功课他不甚了了，倒是对谢世叔的书法课极为用心。」外祖父说，小哥哥的书法已经似模似样，看来还是谢世叔有功底呀。
皇帝粲然一笑。齐屷为了小不点儿倒是很上心，可惜小不点儿还小，而且上面还有两个姊姊，齐磊要定下这小儿媳妇也颇不容易呢。这就对了，普天之下，做男人的想娶个称心如意的媳妇，做父亲的想为儿子娶个称心如意的儿媳妇，都不是易事。
齐磊这傻小子，娶媳妇时虽走了桃花运，娶儿媳妇却跟朕一样很是坎坷。他三个儿子，长子、次子还没着落，幼子虽有了意中人，却迟迟定不下来！皇帝想着想着，越想越满意，面上却不露出来。
两人慢悠悠用过茶点，披上斗篷到御花园暖房看了一回花。
「这玫瑰很好。」齐岚笑盈盈夸奖。
皇帝知她甚深，她说「这玫瑰很好」，分明是说「这玫瑰做饼很好」。笑了笑，下了命令，「折了新鲜玫瑰花，速速送到南宁侯府。」随着玫瑰花一起送过去的，还有两匹江南进贡的上品缂丝，两箱子辽东都司新进贡的上好紫貂皮毛。
「一匹留着自己穿，一匹送人吧。」皇帝替齐岚打算得很好。
齐岚拍掌笑道：「父亲您神了！您怎麽知道我正为送小不点儿的生辰礼犯愁呢？」缂丝、紫貂皮毛，多好的生辰礼物。
「阿岚越发小气了。」皇帝故意板起脸，「拿着朕赏赐的物件儿做人情？不成，这人情朕自己做，乾脆命内侍去小不点儿家传个口谕，这缂丝和紫貂，算是朕赏的。」
「父皇，咱们父女俩谁跟谁呀。要不，这算咱们合着送的？」齐岚陪上一脸殷勤笑容，跟皇帝打着商量。您怎麽年纪越大越吝啬呢，我自小到大，从您这儿顺走的大小东西，够开个古董铺子了。
皇帝很严肃的想了片刻，点头同意，「成，就算咱们合着送的。阿岚你说，朕送了礼，是不是该去小不点儿家吃上一顿，方才够本儿？」光送礼，不吃酒席，多吃亏呀。
「有道理！」齐岚连连点头，跟皇帝仔细盘算着，「父皇您看，您若是去了小不点儿家，只能吃上一顿，若是我替您去一趟，给您捎回来，岂不是多吃些？」
「极是！还是阿岚聪明。」皇帝一脸认真，「阿岚去了小不点儿家，多吃些，多拿些。」
齐岚也很认真，「那当然，一定要吃回来。」
玩够了，齐岚正要告辞，辽王和太子一前一後来了。
「阿岚过几日要到谢家赴宴？」辽王听得齐岚要去参加谢流年的生辰宴，笑得亲切，「既跟阿岚要好，可见那谢七小姐定是个好的，大哥明日命人送两件玩器过去，阿岚见了谢七小姐，替大哥道声恭喜。」
太子也不甘落後，含笑说道：「谢修撰在东宫讲了几回经筵，令人有茅塞顿开、醍醐灌顶之感。听说谢家女儿皆读书？谢七小姐定是位有灵气的小姑娘。」他吩咐随侍之人，「前日有大食国进贡的玩器，拣两样精巧别致的，送至谢府。」
齐岚盈盈一礼道谢，「我代小不点儿谢过两位了。」
皇帝叹道：「三份礼，全不去吃席。阿岚，朕真是亏了，亏了。」先前是我一个人送，如今我两个儿子也要送，谢家这小不点儿赚了我家三份礼，不得了。
「父皇，会吃回来的！」齐岚郑重许诺。
辽王和太子都是一头雾水。送礼，吃席，吃回来？这都什麽跟什麽呀。
齐岚要告辞，皇帝命辽王，「送你妹妹。」命太子，「浙江民乱一事，细细奏来。」
辽王送走齐岚，去了孝慧庵。
「母亲，您说父皇是怎麽了？」越来越像个寻常老人，越来越不像个杀伐果断的帝王。难道是……辽王的心咚咚直跳。父亲操劳半生，日以继夜、克尽职守，近来他身子越发不好，神情越发疲惫。
「老了呗。」孝慧真人心中酸涩，「他已年过半百，又一直劳心劳力，临老也想轻轻松松的，享享天伦之乐。」虽然政务没敢全交给太子，到底是比从前轻松不少，很多琐碎的奏摺，皇帝已不亲自批阅了。
辽王心一沉。若是父亲倦怠了，想过安逸的晚年，自己便绝无可能撼动小九！小九从小是父亲当作太子来教养的，若没有个大事，恐怕动不了他。
辽王站起身，笑道：「儿子回去读书了。」
翰林院编修荀光、蘧逊，今年秋天起兼任辽王府侍读，负责给辽王讲解诗书。去东宫任侍讲的则是翰林院谢寻、周千义。
孝慧真人温柔答应，「去吧。」读书是好事，自己若是饱读诗书，学问渊博，皇帝当年该不会另立沈氏为皇后吧？原来在秦王府也好，後来到了皇宫也好，他对妃嫔一直不冷不热的，都说「秦王不好色」、「皇上不好色」，却不知，他是嫌弃这些女子言语无味。
孝慧真人怔怔坐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去勤政殿。
皇帝办公事的勤政殿，自己拢共去过那麽三五趟，这会子他是正在忙碌吗？自己若去了，他可会厌烦？
勤政殿中，皇帝半躺在御榻上，阖眼假寐。
孝慧真人默默坐在他身旁，并不说话。
良久，皇帝睁开眼睛，温和地说道：「百年之後，我和你合葬。」她是先帝随便指给自己的王妃，自己从没喜欢过她，可，她究竟是原配。
孝慧真人愣了半晌，伏在皇帝身上嘤嘤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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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磊已是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差不多是武官中的最高职位了，他去考状元？太可乐了。
也难怪皇帝发笑。这就好比说，一个男人已经做到国防部长了，却被不懂事的小儿子逼着「您去参加大学指考，一定要考第一！」然後国防部长拿不讲理的小儿子没辙，一脸的难为，这可怎麽办呢？要不然，真报名去？
「可不是吗，爹爹愁眉苦脸了好多天。」虽是陈年老笑话，齐岚讲起来还是笑弯了腰。「可怜的爹爹，那时候真是被小哥哥闹得头晕脑胀，後来小哥哥发了狠说︰『不理您了，考个状元而已，您这麽不痛快！得了，不指着您，我自己考一个。』」
皇帝笑得更欢快了。敢情齐磊连小儿子都管不了，被齐屷这小子辖治得死死的，有趣，有趣！「如此，你小哥哥定是将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了？」皇帝笑问。
「哪有？」齐岚笑着摇头，「小哥哥才埋头背了两天书，外公和阿爷都心疼坏了。外公跟小哥哥说，咱们这样的人家不可去考科举，与士子争名。」
一向大大咧咧的常徽，语重心长跟齐屷讲道理，「乖孙子，进士三年考一回，一回只录取三百名。多了你一个，寒门士子便少一个。」人家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金榜题名，你又不是没有别的出路，挤什麽独木桥。满京城看看，哪有公侯人家子弟考科举的？都是走武路子。
「你小哥哥如今还在国子监读书？」痛快的笑了一场，皇帝和齐岚坐下喝茶，叙着家常闲话。
这些年齐磊家长子、次子都上过战场立过战功，唐岱任虎贲卫指挥使，路崇任羽林前卫指挥同知。年纪最小的齐屷，恩荫了一个五品虚衔，没领实差。
「是啊。」齐岚笑嘻嘻的点头，「不过国子监的功课他不甚了了，倒是对谢世叔的书法课极为用心。」外祖父说，小哥哥的书法已经似模似样，看来还是谢世叔有功底呀。
皇帝粲然一笑。齐屷为了小不点儿倒是很上心，可惜小不点儿还小，而且上面还有两个姊姊，齐磊要定下这小儿媳妇也颇不容易呢。这就对了，普天之下，做男人的想娶个称心如意的媳妇，做父亲的想为儿子娶个称心如意的儿媳妇，都不是易事。
齐磊这傻小子，娶媳妇时虽走了桃花运，娶儿媳妇却跟朕一样很是坎坷。他三个儿子，长子、次子还没着落，幼子虽有了意中人，却迟迟定不下来！皇帝想着想着，越想越满意，面上却不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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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玫瑰很好。」齐岚笑盈盈夸奖。
皇帝知她甚深，她说「这玫瑰很好」，分明是说「这玫瑰做饼很好」。笑了笑，下了命令，「折了新鲜玫瑰花，速速送到南宁侯府。」随着玫瑰花一起送过去的，还有两匹江南进贡的上品缂丝，两箱子辽东都司新进贡的上好紫貂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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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岚越发小气了。」皇帝故意板起脸，「拿着朕赏赐的物件儿做人情？不成，这人情朕自己做，乾脆命内侍去小不点儿家传个口谕，这缂丝和紫貂，算是朕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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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是！还是阿岚聪明。」皇帝一脸认真，「阿岚去了小不点儿家，多吃些，多拿些。」
齐岚也很认真，「那当然，一定要吃回来。」
玩够了，齐岚正要告辞，辽王和太子一前一後来了。
「阿岚过几日要到谢家赴宴？」辽王听得齐岚要去参加谢流年的生辰宴，笑得亲切，「既跟阿岚要好，可见那谢七小姐定是个好的，大哥明日命人送两件玩器过去，阿岚见了谢七小姐，替大哥道声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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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岚盈盈一礼道谢，「我代小不点儿谢过两位了。」
皇帝叹道：「三份礼，全不去吃席。阿岚，朕真是亏了，亏了。」先前是我一个人送，如今我两个儿子也要送，谢家这小不点儿赚了我家三份礼，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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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王心一沉。若是父亲倦怠了，想过安逸的晚年，自己便绝无可能撼动小九！小九从小是父亲当作太子来教养的，若没有个大事，恐怕动不了他。
辽王站起身，笑道：「儿子回去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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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慧真人温柔答应，「去吧。」读书是好事，自己若是饱读诗书，学问渊博，皇帝当年该不会另立沈氏为皇后吧？原来在秦王府也好，後来到了皇宫也好，他对妃嫔一直不冷不热的，都说「秦王不好色」、「皇上不好色」，却不知，他是嫌弃这些女子言语无味。
孝慧真人怔怔坐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去勤政殿。
皇帝办公事的勤政殿，自己拢共去过那麽三五趟，这会子他是正在忙碌吗？自己若去了，他可会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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