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攻臣计  第十章

作者:绿光      更新:1522761791      字数:2521
  「殿下,该打住了,敌军已经退入普罗山了,再往前恐怕有诈。」大雪之中,他策马来到燕奇临身边阻止着。
  过完年后,燕奇临让麾下几名副将各自领军,分头出击,打算将分散的金漠军个个击破,而他则是跟着燕奇临突袭其他分散的金漠军。
  可相处久了,他发现燕奇临的兵法难以捉摸,有时说退就退,有时则是穷追不舍,非要将对方歼灭不可。要是平常,在荒漠上追击,他只需要跟他跟紧一点,但要是入山境的话,自是该有诸多防备。
  燕奇临侧睨他一眼,笑得意味不明。
  「殿下是认为属下太过逾矩还是用兵太过保守?」笑得那副德性,真令人讨厌。他一直想跟他说,主帅实在不该莽撞的一马当先,可他是个不听人话的,所以他也懒得多说。
  「都不是,呆子才会跟着进山。」他看起来像呆子吗?
  「不然?」
  燕奇临缓缓地拉起缰绳,后头跟随的兵马立即停下,朝四面八方散开,侦察的同时也将燕奇临护得牢牢的。
  「你瞧,普罗山东边这头,是大燕的发迹之地,最早的城都潭关城。」燕奇临指向东边。「而过了普罗山一直向北百里都是大燕的国土,只是后来放弃了,才会有今日的金漠和其他部落窜起。」
  北风刮得他的披风猎猎作响,他面上明明噙笑,却又有几分落寞,周呈晔一时竟难以移开目光。
  好不容易僵硬地收回视线,周呈晔低声问:「为何要放弃?」
  关于以往的历史,他多少是知情的。百年前,这片疆土还属于大定王朝,但却在大燕几次的侵扰再加上大定自身的宫廷内斗,让大燕堂而皇之地跨过了北方大郡,如入无人之境地占领了大定。
  「因为北方太冷了。」燕奇临望向远方,嘴一张开便呵出白雾。「秋风起,霜降满天,入冬时,雪虐风饕……一年之中,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冰寒之中,大燕在北方待太久,太渴望南方的温暖,而大定安逸了太久,才让大燕一举叩关。」
  几年前他随军征战时,他就明白大燕多渴望可以在安定的国土里孕育出生命,而非在寒冷的关外,与寒冬搏生死。
  如今他重历旧地,再次感受当年太傅说过的大燕历史。
  「殿下好端端的,怎会突然说起这些?」虽说他是个想法很跳跃的人,但他的跳跃总是有其关联性。
  「因为本殿下不希望大燕重蹈当年大定的错误,所以呢……咱们绕到潭关吧,有些事总该做个决断。」他笑眯了眼,在风雪中显得森冷嗜血。
  这就是决断?
  一剑挡下了突袭的刀剑,周呈晔回头,一剑劈了行凶之人,回头再将燕奇临给拉靠在身侧,检视他身上的伤。
  「殿下……你要算帐要也不需要在这当头!」他光火吼着,因为就在方才,燕奇临为了救他,手臂上替他挡了一刀,此时鲜血汩汨流出,湿了半边身子。
  「喂,该发火的是本殿下吧,你没把自个儿护周全,累得本殿下为你受伤,本殿下都还没骂人,你倒是恶人先告状……是怎样,吃定本殿下了?」燕奇临一把将他推开,脚步踉跄了下,硬用长剑拄地才稳住自己。
  「站都站不稳,你耍什么性子?!」周呈晔火大地再将他拽近,注意着四周,就怕哪里又埋伏了人。
  「你又长高了,看起来真碍眼!」
  「我长高关你什么事?」莫名其妙。
  「启禀殿下,外头千户长和百户长已就逮,请问该如何处置?」外头,和周呈晔为同榜探花的申屠业一见室内血流满地,赶忙垂着眼。
  「斩了。」燕奇临淡声说着。
  「殿下,万万不可,要是斩了千户长和百户长,底下的卫士该如何处置?你认为底下的人会服吗?」周呈晔赶忙阻止。「战前自家人内乱,这岂不是自找麻烦?」
  「是啊,战前自家人内乱是大忌,可人家在意了吗?」燕奇临哼了声,缓了口气,走了两步,踢着被他一刀劈成两半的潭关指挥使。
  「战前不支援,不支粮,留着这种混蛋有何用?底下的千户长和百户长还不是一丘之貉!」
  「殿下倒不如直接说咱们到潭关的主要目的。」周呈晔收起长剑,撕了衣袍下摆的布,硬是往他的肩上紧绑着。
  「当然是抢粮。」他说得理直气壮。
  「……抢自家人的粮?」
  「错了,他们不是自家人,自家人是不会见死不救的。」说穿了,潭关一带的卫所因为宫中斗争而互相掣肘,这回不出兵,不给粮恐怕是与震威大将军那一派相关,毕竟他们也很清楚,他之前征战在外,和边防将领皆有交情,就从王全下手。
  一旦边防守不住,或是出了大乱,将领回京领罪,再另派将领镇守,就能把王全换成他们的人。
  一群蠢蛋……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为了让自家人接掌边防兵符,竟敢拿边防将士生命作赌注,甚至不怕北方大郡一旦被撞破,百姓会流离失所!
  「就算如此,也不该急于一时除弊。」他当然知道阵前拒援,依例可以立斩,可实在不必要在这当头再多添一事。
  「本殿下只要一想到这群蠢蛋干的蠢事,就吞不下这口气!」燕奇临哼笑着。
  「而且本殿下差人回京传捷报,要求粮草,结果呢,你瞧到现在别说影子,就连封诏令都没送过来,本殿下不趁现在多抢点粮,难不成要本殿下的军士饿着肚子打仗?!」
  「哨楼的存粮尚够,况且殿下要是抢了潭关卫所的粮,难不成要活活饿死底下的卫所军?他们不过是依令行事,何其无辜?况且,留下千户长和百户长,还大有用处。」
  「什么用处?」
  「光瞧这潭关卫所里头的裘衾摆饰,属下认为潭关卫所可能有和关外部落交易,这些部落有的可能已经投靠金漠,抑或者是遭金漠吞并,但毕竟不是人人都喜战,咱们要是能用交易的方式拉拢,好比以粮草换取马匹和皮草,只要能让部落喂得饱肚子,他们应也不想见血,何乐而不为?其中牵线自然是要委请曾交易的人,对不?」
  「……周呈晔,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和关外部落私通往来,你知不知道这是杀头大罪?」
  「别怕,我的顶头上司比我还大胆,这么点小事,他一定顶得住。」周呈晔老神在在,噙笑以对。
  燕奇临瞪着他良久,不满道:「是不是本殿下夜里说了梦话,让你把本殿下的计划都给听去了?」
  「殿下有这想法就太好了,还有——」周呈晔搀着他。「先回去疗伤如何?」
  「怎么,你心疼了?」燕奇临笑嘻嘻地往他肩上一靠。
  「是,属下心疼了,不知道又要浪费多少金创药,属下心疼死了。」要知道,药品在边防可是仅次于粮的重要物品。
  「去你的!」燕奇临毫不客气地踹去。
  周呈晔不慌不忙闪过。「何必问属下真心话?」
  「闭嘴!」
  周呈晔耸了耸肩,跟傻在一旁的申屠业吩咐了声,把计划告知千户长,随时回报军情动向,要是对方图谋不轨,以军法立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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