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警无罪  第十一章

作者:芳妮      更新:1508641413      字数:3020
  那时母亲疯了、父亲死了,家里顿失经济支柱,虽然有父亲留下来的存款,可只出不进,很快就面临见底的宭境。亲戚们虽然一开始也曾热心帮忙过,但是救急不救穷,时间久了,也慢慢开始回避,就怕她上门借钱。
  胖姨自己的状况也没多好,顶多帮忙照顾母亲、整理家务,没办法给予额外的帮助,而房贷的沉重压力更是让她们喘不过气来。
  这样的日子勉强过了几年,就在一切都令她绝望的时候,他出现了。
  宁静记得那时自己刚升国中,还在犹豫要不要干脆休学养家时,学校的师长突然把她找去,说有人愿意提供协助,让她无后顾之忧的升学。
  她原本怀疑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并不敢接受,毕竟无功不受禄,连自家的亲戚都对她们避之唯恐不及,又怎么会有陌生人愿意无偿付出?
  直到他出现在她面前,把缘由告诉了她,她才知道原来父亲曾经救过他,他是后来想找父亲时才得知他们一家发生的惨剧,所以叫她一定要接受他的接肋,让他以此报答当初的恩情。
  至于父亲是怎么救下他的?高昶旭没有详叙,但他温柔的眼神跟温和的声音,以及他身上那股跟父亲相似的消毒水气味,还有那一身跟她一样的白,让她选择相信他。
  也或许是她那时别无选择,无法在乎过多的尊严,为了母亲,她只能接受。这么多年来,他没有食言,即便他因为成为住院医师而更加忙碌,对她们的金援却从来没少过,甚至还替她们在幽静的郊外找到落脚处,让母亲可以安静地调养。
  直到她考上大学后开始半工半读,加上原本的老家卖了,手头上终于有些存款,才要求他中止对她的援助。
  虽然他希望可以继续提供到她大学毕业,却被她坚决地拒绝,她甚至还提出清偿计画,打算每个月一点一滴的偿还。
  面对她的坚持,他虽然无奈,但还是拗不过她,顺从了她的意思,只不过虽然没再汇钱,却常常送她东西,带她吃好吃的。
  对宁静来讲,年长十多岁的高昶旭一直都亦父亦兄,温文儒雅,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绝不是严铠那厮之流可比拟的。
  她的思绪在脑海中浮现严铠的同时顿了住,真是莫名其妙,她怎么会想起那个讨厌的家伙……
  「如果想感谢我,好好照顾自己。」高昶旭的手指触过她脖子上已结痂的伤痕,「这是怎么回事?」
  宁静赶紧甩开脑海中那个不该出现的影像,浅笑着将身子微微向后退开,「不小心伤到的。」
  高昶旭的手指停在半空中,然后缓缓地垂下,「刀伤?」
  宁静苦笑,「我都忘记你是了大医院知名的外科医生了。」
  他的语气骤冷,「谁做的?」
  宁静有点讶异地看向高昶旭,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用这样的口吻说话,「你生气了?」
  高昶旭肃冷的神色又马上和缓,如往常一贯的温柔,「我是心疼。」
  宁静微微一笑,「没事,只是个意外,况且也不是很严重嘛。」
  高昶旭的手又伸向她,扣住她的下巴往上抬起,「让我看看。」
  宁静有点惊讶他难得强硬的态度,不过这次没有闪躲,任由他察看自己的伤口。
  他修长的手指轻柔地在她的伤口处来回摩挲,温和的黑眸逐渐变得幽黑,像一说深不可见的潭水,让宁静感觉有点陌生,,忍不住屏住了气息。
  她感觉到他的手指不只触碰她的伤处,还似乎划过了她脖子的肌肤,停留了几秒。
  就在宁静感到困惑时,高昶旭已经收回手,平稳温和地叮嘱,「只是伤到表皮,不会留下伤疤,我回头再拿药膏给你,记得每天擦,我会打电话提醒你。」或许是错觉吧,宁静没有把刚才的感觉放在心上,轻笑道:「旭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高昶旭轻叹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倒宁愿你永远是个依赖我的小孩子。」
  宁静敛起笑容,轻声道:「依赖只会让人软弱,我不喜欢。」
  高昶旭深深地凝视着宁静,突然拉起她的手道:「我不行吗?」
  宁静楞了楞,心里猛的打了个突,干笑道:「旭哥,等你交女朋友之后就没时间理我了。」
  高昶旭轻扯唇一笑,「我心中早有一个『她』。」他的目光突然变得灼热,烧得宁静越发不自在。
  即便迟钝如她,也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但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不该胡思乱想,干脆坦然地回视他道:「能让旭哥心仪的女人一定很出色,改天一定要介绍给我认识认识这位未来的嫂子喔。」
  高昶旭定定地注视着她,半晌后垂下眼睫,等再睁眼时眼底已是一片温和,柔声道:「不说这些了,我等等还要回医院值班,我先送你回家吧。」
  宁静顿时松了口气,今晚他的态度太诡异,她也觉得是该回家了,「不用了,我自己搭车就行了,你回医院还要忙,别管我。」
  「别跟旭哥争辩,没看着你安全到家,我怎么能放心?」
  宁静知道高昶旭对自己的关心,所以不再推辞,别看高昶旭性子很温和,但遇到坚持的事情可是很固执的,这么多年来,她已十分了解这点。
  车子在夜色中奔驰,车外传来夜晚的气息,宁静看着窗外,深深吸了口气,心情也跟着平静下来。
  突然,一股带着血腥味的淡淡桂花香随着风飘入了她的鼻腔中,让她的眼皮猛的跳了跳。可等她想认真闻仔细时,车子已经驶远,她只能从后照镜搜寻着夜色笼罩下的那栋建筑物。
  「小静。」
  「嗯?」
  高昶旭的声音将她的思绪唤回,视线自后照镜转向他的侧脸。
  自窗外照入车内的街灯光线,照亮他隐藏在黑暗的半边脸庞,更显得他的眸子特别莹亮。
  高昶旭突然道:「不要拉开跟旭哥的距离。」
  宁静楞了楞,一脸纳闷,「除了我妈跟胖姨,你就是我最亲的人,我怎么可能拉开跟你的距离?」
  高昶旭的侧脸线条柔和了些,殷切地嘱咐,「有困难记得要告诉旭哥,不要一个人硬撑。」
  宁静的心暖了暖,真挚地道:「好。」
  高昶旭似乎满意了,一路都噙着笑,将宁静送到家之后又叮嘱几句,然后才驱车离开。
  黑暗中,门锁被开启发出细微的声响像鬼魅般钻入被铁链锁住脖子、关在狗笼中的女人耳里,比巨雷还响,使她浑身一震,蜷缩在铁笼的角落,抖如筛糠。
  喀擦——
  灯光骤亮,原本黑暗一片的房间在灯光的照射下瞬间变得清晰。
  只见约莫十五坪的房间内,四周扑满了隔音泡棉,门关上后便与外界隔绝,像一座孤立的小岛。
  房间正中央放置着一个铁制的大狗笼,空间估计可以关上一两只高加索犬,铁笼内有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她白嫩纤细的脖子上被套上顶圈,用铁链栓在铁笼的栏杆上,她全身的肌肤上布满一道道的割伤,几乎体无完肤——除了脖子。
  笼子旁放着两盏探照灯,一左一右,直接对着笼子照射,强烈的灯光让女人无法适应地举起手挡在眼前,但却徒劳无功。
  男人看着自己的「猎物」,唇瓣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脚步轻快地走上前,将笼子门打开。
  笼内的女人惊恐地往角落缩,好像恨不得就此消失似的,连笼子随着她剧烈的颤抖而跟着震动起来。
  男人伸手探进了笼内,抓着女人的手臂将她往外拉,「怎么了呢?谁惹你不高兴了?」
  女人忍不住发出痛呼,眼泪夺眶而出,流过脸颊上的伤口,引起阵阵刺痛,她痛苦地失声哭泣起来,「痛……很痛……」
  男人的手在女人的伤口处来回轻抚,声音变得越发温柔,「你又不乖了吗?」
  女人的眼睛瞪圆,连忙压抑着哭泣声,挤出一抹比哭更难看的笑容道:「没、没有,我、我很乖……」
  男人的声音慢慢退去温度,「那为什么哭?」
  女人打心底升起了恐惧,努力想取悦他,「我、我是因为……因为看到你太高兴了。」
  男人的手指突然用力的戳向她手臂的伤口,伤口处再度撕裂后又涌出了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滑落。
  女人紧咬住唇瓣,这次不敢再喊痛,泪水却无法控制的狂流,整张脸痛苦的皱成了一团。
  「不是说高兴吗?笑啊,怎么不笑?」男人边说,手指又转移目标,在她身上戳出了无数个血洞,最后甚至伸向了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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